眨眼两日便过去,秦卿绾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煮茶。
因为烟霞的那句疯话,她这两日简直不敢想起萧霁。
说什么爱上,烟霞被萧远传染得脑子坏掉了。
“不知道王爷在忙些什么,马上就比试了,也不见遣人来问一句。”
烟霞抱怨完,秦卿绾才意识到萧霁这几日也安静得很,连带着萧远都没来摘月苑。
只是她看着烟霞觉着好笑,就像寒冬腊月里,有一枝寒梅似乎打苞。
“待会儿这壶茶煮好,你便送到润心堂吧。”秦卿绾照看着岔茶炉,团扇轻摇。
“雪山银针?”烟霞一脸喜气地凑上前,似要闻闻茶香。
看清楚是什么茶料却大失所望,“啊,怎么都是些便宜东西。”
“若你想喝,我煎与你尝尝就是,再稀罕的东西,也不过是一碗茶水,有什么了不得的。”
“那我岂不是喝过京贵们都无缘一喝的茶?”烟霞得意起来。
秦卿绾也笑。
“可是,姑娘为何用这些常见物什煮茶?”
烟霞盯着茶罐,细数,“肉桂、陈皮、苏木……”
“都是暖身子的,快去吧。”秦卿绾将煮了八分沸的茶灌入长颈茶壶,便递给烟霞。
“步子快些,送到时茶感才最好。”
烟霞刚走一会儿,她还没来得及歇一歇,就见烟霞有些慌张地跑回来。
“姑娘,王爷,王爷病倒了。”
“怎么回事?”秦卿绾立刻起身迎出去,前两日萧霁还好好的,替她张罗比试的事情,怎么说病倒就病倒了。
秦卿绾来到润心堂的时候,太医李文明刚从房内退出来,秦卿绾上前道:“李太医,王爷这是怎么了?”
寒冬腊月里,李文明满脸是汗,见到秦卿绾急忙行礼。
“王妃可还记得之前微臣与您说过的,王爷这躁郁积累已久,想要连根拔起,难之又难。现在我也只是用药压制着。”
“究竟为什么会发作?不对,究竟为什么会有这种躁郁的症状?”
李文明抬袖子,拂拂额头上的汗:“微臣不知,这……这种躁郁多是心病,王爷他……”
秦卿绾明白了,便也不再为难太医。
“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治好这病。”
“心病还需心药医,得知道王爷的心病何来。”
“王爷不愿说是吗?”
李文明后怕地朝屋里看一眼,何止是不愿说,他差点把小命儿搭里边。
“王妃”李文明想半天,还是说,“王妃与王爷亲近,或许时日长久了,王妃能成为解铃之人,届时微臣再好好为王爷谋划。”
秦卿绾听了这话,也知道这是太医的托辞,便不再为难他,让烟霞送他出去,自己进屋看萧霁。
秦卿绾一进门吓了一跳,房间内横七竖八地躺着书卷,茶盏都碎了一地,也包括她送来的暖身茶。
萧远在一旁满面愁容地照顾着。
“王妃。”萧远刚看到秦卿绾,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王爷这样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王爷出了一趟府,回来便如此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秦卿绾见着萧霁十分虚弱地躺着,眉心还蹙着,似是陷入噩梦中不能醒来一样。
“王爷生病不喜欢人知道,而且太医也束手无策,不想让王妃担心。”
秦卿绾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但是她心口堵得很,不知道哪里来的气。
“没事,我就是怕你一个人顾不过来。”
秦卿绾觉着房间有些熏,便问,“为什么点这么浓的香?”
萧远忙将香炉往一边挪了挪,“王爷发病的时候需要助眠,点一些安神香。”
秦卿绾疑惑,“助眠也有太医的汤药,这里面闻着也不是助眠的香料。”
萧远见瞒不过,这才说:“王爷的嗅觉一直比常人灵敏,每次发病便觉得周遭浊气慎重,非得有些香味的东西在身边不可。”
“嗯,”秦卿绾了然,“你去看着煎药吧,这里有我呢。”
“诶。”萧远看萧霁一眼,便下去了。
门被轻轻地关上,秦卿绾才走到萧霁身边,缓缓坐在床沿。
她是很怕死别的。
秦印山和宋云溪的死讯从边陲传回来,她连尸首都没见到,一下子便没了父母。
听闻这个消息祖母也一病不起,那几日,祖母便像此时的萧霁一般,无力地躺在床上。
即使在睡梦中,也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秦卿绾那时不分白天黑夜地守在宋氏身边,她生怕自己离开一会儿,祖母也像父亲母亲那样永远离开。
萧霁躺在那里,又唤起了她那些日子的恐惧感。
她不由得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