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碎片逐渐顺着纹路变大、最终一个小小的不倒翁成形在手中。
看到成形的不倒翁,方才严肃的仗助又一瞬间柔和下来,他从替身的手中接过,再小心地递给柑奈:“这样就好了。”
不倒翁摇摇晃晃地立在仗助的掌心,最终还是没有歪下身子,就这样慢悠悠地来回摇摆不定。搭配上圆滚滚的外表,颇有些滑稽。
柑奈没有动作,只是一声不吭地盯着完好无损的不倒翁。良久,轻声说了句“谢谢”,抬手握住了可以一手抱住的不倒翁。
掌心合拢时,触碰到了他的手掌。
她的手很小,这是仗助的第一想法。
在将它复原之后,仗助才发现不倒翁只涂了一只眼睛①。很明显这并不是市场上卖的装饰品不倒翁,而是手工绘制的,制品比不上那些市面上的精制,甚至说颜料涂抹得并不整齐。
充当眼部的黑漆漆圆圈没有高光,所以显得很空洞,另一个代表眼睛的圆圈却没有上色,只有细细的黑线条勾勒,看久了还有些渗人。
……柑奈是忘记把另一只眼睛涂上了吗?
仗助的心中滋生困惑,但很快又自顾自把这个猜测否定了。
——作为天才漫画家的柑奈,对自己的作品又是那样严苛,她是不可能忘记这点小细节的。
柑奈的注意点也在不倒翁之上,不过显然与他的不同。他注意到她在盯着自己的身后,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似的。
……等等、
仗助猛然发觉,破碎的不倒翁是在替身的手中进行修复的,而在看不到替身的普通人眼里,或许就仿佛是凭空出现了完好的不倒翁吧?
不过就算预料到这个结果,仗助还是会选择用替身帮她复原。他不想看到柑奈沮丧。
或许是柑奈的眼神太过直白,仿佛笃定了那儿有什么,这导致仗助有些忐忑不安:“柑奈你……能看到吗?“
“?”柑奈的视线从他“空荡荡”的身后转至与他对视,那双蔚蓝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他,眼底仿佛有液体涌动。主动询问的仗助反倒先一步移开了视线。
“不,看不到就好。”仗助松了口气,喃喃自语着。
虽说他看上去总是很纯良,但仗助总有种预感,跟他一样有着这种奇怪能力的人,不会只有他一个,或许以后还会因这能力卷入不安全的环境当中。
但是不管怎样,他不想让妈妈跟柑奈受到伤害。也许对她而言,看不到替身,才是一件好事吧?
尾音刚落,柑奈忽然伸出手,面无表情地探向他的后方。
“噫唔?!”
“请不要娇羞地尖叫,仗助君。”看起来她的心情已经恢复了,回到了以前的说话方式……不对、先不要把注意力全放到她的身上了,还有更危险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
“……”仗助憋屈地咬住下唇,以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惊呼。
——他没有告诉柑奈,她碰到了[疯狂钻石]的腰腹。
微凉的指尖无意地触碰腰肢那片地带,替身没有感觉,但等比例地传达到替身使者的身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温热的皮肤之上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有些不适应。
而做出这个动作的主人,仍是那副面不改色的表情,甚至说还有些疑惑仗助的异常。
替身会反应替身使者的状况,非人的替身脸上只是流露出似人般惊讶的神色。至于他本人,则是满脸涨红,甚至大气不敢喘一口——尽管根本用不上掩饰,柑奈已经显然发现他过激的反应了。
“果然,”柑奈变本加厉,手指无规律地在他的后方滑动着,同时观察他慌张的神态,“仗助君有什么在瞒着我。”
仗助:“!”
他侧过头,忍着不去注视柑奈。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而急促,本来想着一直闷不吭声,却在手指马上要顺着腰腹往下的时候,赶紧悬崖勒马:“对了柑奈!我今天找你有事!”
柑奈闻言停下动作,果然收回了手。仗助默默庆幸着,感谢老妈安排给他的差事。
……全身放松下来后,他才发觉,自己的掌心已经被冷汗濡湿了,黏糊糊的一片,有些不舒服。
“是老妈让我来征求意见的,”仗助调整好失态的表情,把朋子的话转达,“——柑奈喜欢什么类型的便当?”
……他倒是觉得柑奈对物质方面的需求不高,不然这座屋子也不会在入住了一个月之后,还是如此冷清。
但是朋子格外喜欢这个女孩子,或许也是因为即使仗助在校内很受欢迎、却也从未把异性带到家里的缘故。
所以,明明是可以开学前一天再准备的便当,却被朋子搞得非常隆重,甚至说已经开始提前模拟一遍了。
——“柑奈偏好什么口味的?日式派还是西式派?喜欢饭后甜点吗?”朋子当时是这样说的,后附其他乱七八糟的小问题,以下省略。
(明明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