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哥哥,你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过来把我抱下去了,你在那里做什么啊,你看到我了吗?”
在我无情的催促下,他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平淡地仰头看着我的身影,不知为何,我觉得他的影子有着随时可以撼动本身的摇曳的重影,让正中澹然看着我的他有种令人畏惧的神性。
嗯,这个角度没看过,挺帅的。
在此之前,我站在这个又高又冷、只要脚一滑可能我就会断上几根肋骨的地方,每日惯例回忆多年以来的自加人设标签期间,我摆了三个pose。
——单手搭在眼罩的边缘说出“当我掀开这个眼罩我隐藏的神明之力就会倾泻出来”;
——双臂敞开迎风呢喃“无形的风之力啊倾听我宁息着的王之翼的爱语吧”;
——以及最后一句以睥睨的眼神庄重吐露出口的“我是新世界的神天照大人”。
说前两句话的时候哥哥还踉跄地放下围裙,拿起梯子攀上稍低一层的屋顶上,无奈又慌张地朝我呼喊,最后一句话貌似直接给他震撼到一个咱就是说十分缄默的大成功境界了。
就从他现在面无表情,肩膀都纹丝不动的强装镇定来看,实际上袖子下紧紧攥住的手掌已经青筋暴起了吧。
微垂的双眸,沉着薄唇,在痛苦挣扎地想些什么呢?
真的有那么惊讶吗?呵呵,已经被妹妹的中二病程度狠狠地给到了一个新的认知了吗家人们?还是哥哥你其实是有着虔诚的神道教信仰,妹妹在无形中触碰到你的雷区了?
也是没有必要的吧哥哥,神明PLAY从小玩到大你都没有说过什么,有时候还会充当虔诚的信徒哄哭泣的我,只是化用了你今天中午的讥讽就如此受不了了吗?
呵呵,男人就是这样多愁善感的生物啊,更何况是我如此令人羡慕的贤惠哥哥,因为珍爱的妹妹冒出的那些敏感纤细的忧郁心,也是令人怜爱非常的啊!!
至于有没有可能是在对我的任性行为生气?
……没有那种可能性吧,对我生气他一般会折磨自己。
我曾经大喊“我的王之翼啊啊啊啊!”继而从十楼一跃而下,挂在歪脖子树上生死未卜,他在医院照顾我的时候也没有半分谴责的话语。
我被从手术室推出来恢复意识的时候,只看到他低着头,憔悴的俊美面庞上满是悔恨,这位自己只年长六岁的青年第一次如此惊恐我的离去,甚至虔诚地请求我的原谅,因为他没有考虑到住房的楼高。
树杈分口把我挂得脑子都不太正常了,忘了很多东西,哥哥为了不刺激我,第二天就卖了东京市中心的豪华公寓,买了新的房子,搬去了新的地点生活,我玩笑地称之为这是我的“式年迁宫”。
面容苍白、神色颓废的他签着房产契约把房屋中介都吓了一跳,大约让他少被坑了点。全程就像我没了他连活着的意义也没有了一样夸张。
自那以后我也就再没有尝试过试验我“王之翼”的性能,只是偶尔到屋顶上发发病而已。
这样想着,我自顾自地原谅了他站在那里不第一时间上来抱我下去的行为。
“哥哥。”我喊。
我张开臂膀,他下意识抬眼,又复杂地垂眼,恍若被灼烧了一样低头躲避我的注视,看着他的身影,我又喊了一遍:
“加茂御幸。”
这回他正式地抬起头来,露出了一种平时很少这么注视我的清浅神情,敦静又肃穆,仿佛我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是神谕一般值得铭记的。
这个时候要玩角色扮演?
不是吧?
“你在做什么?”我隐约快受不了了,风大得让我觉得我的低血糖都要犯了。
我略带疑惑地偏头,面上仍旧是一贯的毫无表情,“你有话要跟我说吗?不说我就下不来的那种话?”
我多年的中二病之魂好像一下子问到点子上了。
他郑重地看着我,单膝跪地,眼神垂下时我看到另一重光取代里头瞬间熄灭的东西重新点燃了。
面容端悫的他虔诚恭谨地低首,一字一句地道:“您终于觉醒了,天照坐皇大御神,至高的女之命。”
说完,他双膝跪地,跪伏在斜坡的屋顶上,资质标准而赏心悦目地向我行了郑重地一礼,颇让人恍惚,这里真的是我家冷风吹过的屋顶,而不是宫中三殿的贤所或者伊势神宫吗?
他话落的瞬间我由衷地感受到了两股力量涌上我的心头,一个是我对哥哥病得不轻的悲哀,一个是某种我即将获得什么又徒增隔阂的预兆。
“牛的,”我麻木地说:“哥哥,玩尬的你比我更有天赋。”
依旧没有抬起头来的哥哥端穆的清冽声音自下传来,他抬头,注视着我的足底,面容澹美,一束光洒在他的肩头,让他看起来此刻与凝眉的神官没什么差别。
我却出神地想原来哥哥用这种声音说话是这样的,听起来有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