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不是饭点或者说放学的时间段,波洛咖啡厅里没什么客人。和柳川星的印象里一样,依旧是在弥散着咖啡香气的空气中,带着若隐若现的清净的气氛。
店内的空调吹出的风是是柔和的温度,柳川星向柜台后方的安室透笑着应声道:“我回来了。”
柳川星熟练地快步走到了柜台前,微微仰起头看着眼前的安室透,嘴巴先是张了张,从喉咙里发出了无意义的音节。
“怎么了吗,”安室透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柳川”
“谢谢你,安室先生。”柳川星像是憋了许久才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安室透倒是没有想到眼前的柳川星只是为了道谢,便当即摆了摆手,说道:“只是一些小事,能帮上忙就好了。”
柳川星小幅度地点点头,目光从安室透的脸上离开回到了熟悉的手上。她摩挲着自己手指头上的那枚精致的戒指,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拥有能够真心说出“谢谢”的机会,这也是一件令人感到幸福的事吧。
安室透看着藏不住快乐的柳川星,不由得在内心里苦笑。那天在凌晨的公园里遇见中了枪伤的柳川星应该算不上巧合——至少那颗信号弹不会是琴酒发射出来的。
只不过从那天夜里到现在,安室透从公安之中却没有收获到任何关于组织的信息。他特意向自己的下属风间裕也要了一份关于那天晚上所发生的细节报告,而且自己甚至也到了实地调查。但在那几乎没什么人居住的小区里,似乎只能调查出子弹残留与墙壁里的痕迹。
要不是柳川星当着他的面拿出了那把属于琴酒的手/枪,安室透也不会在脑海里浮现出“琴酒落网”的想法。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这个想法真是过于美好了。
他忍不住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但柳川星又确确实实地与琴酒见过面了——而对于放出假消息的自己,琴酒竟然没有说些什么。
虽然如此,不过他的警惕心却依旧没有放下来。
柳川星看着眼前一脸难色的安室透,有些忐忑,试探地问道:“怎么了,果然是我添了太大的麻烦了吗?”她边说着这句话,边习惯性用大拇指扣着食指的腹侧。
安室透又再次摆出与平时一样的微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哦——柳川没有穿我留给你的那件衣服吗?”
这让柳川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她迟缓地嘀咕道:“那件衣服太贵了不太适合我。”
喜欢名牌的安室透:糟了,忘记还有这回事了!
“怎么会呢,不用在意那些的,”安室透觉得应该要转移这个有些棘手话题,“对了,柳川你是不是还没吃过饭,小兰有特别拜托我哦。”
此时柳川星的心里感觉洋溢着暖暖的情绪,她挨近了柜台,稍稍踮起脚尖,上半身往前倾,“那个,我能学吗!——啊我只是在旁边看着就好。”
“柳川你的身体还支撑得住吗?”安室透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这么问道。
柳川星点头,往后退了一步,甚至在安室透的面前转了个圈,开口说道:“没问题的!只是低血糖的话”
“我指的是你的右手,”安室透有些无奈地说道,“在这之后有去过医院吗?”
啊,原来是右手臂上的枪伤啊——虽然抬高右手的时候会有一些牵拉的痛感,但现在自己下意识用左手活动,对这个伤口确实没怎么放在心上。
“没有。”柳川星老实回答道。
安室透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进入了后厨,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上多出了一个急救箱。
柳川星大概也明白了安室透的意思,自觉地找到了离自己最近的座位,坐下来之后,将手摆在了桌子上。“对不起,造成了那么多麻烦。”
“要是你的伤口没有发炎的话,那可比你的道歉有用哦。”安室透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拆开了柳川星的绷带。在离近伤口的那几圈,安室透还特意放慢了速度,以此来减少伤口与绷带黏连后产生的疼痛感。
只不过让安室透震惊的是,柳川星手臂上的伤口依旧是一开始的那副模样,只是清理干净了血迹而已。
虽然他嘴巴上说着那样的话,但他心里还觉得发炎也只是最轻度的症状了。安室透甚至还有过更糟糕的设想。
“柳川你真的没有去过医院吗?”安室透忍不住问了出来。
柳川星到有些疑惑,只是应许道:“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安室透不打算对此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用着他娴熟的手法将新的绷带缠了上去,“伤口还痛吗?”
柳川星摇摇头。
随后她禁不住又再次问道:“所以,我现在可以学习吗我不会打扰到安室先生的。”
安室透看着如此执着的女孩,也只好轻笑一声答应了。
安室透重新系上专门的围裙,将制作最基本的三明治的材料摆在了桌子上。再向柳川星一一介绍后,又递给了她一件围裙。
“学习烹饪的话,还是自己上手学习更好吧。”安室透看到了柳川星脸上的疑惑,如此说道。
柳川星倍感珍惜地接过了那件围裙,像是重金买下的新衣服一样地小心翼翼往身上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