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SU滑板专卖店。
伴随着玻璃门上铃铛的叮当声,赵初想拎着一袋奶茶,推门而入。
那么热的天气,店内却只开了一台挂式空调,杨老板就躺在竹子编的躺椅上,对着空调口,摇着扇子,好不惬意。
“杨叔,请你喝奶茶,全拼,无糖,你的最爱。”赵初想走过去,从袋子里摸出一杯奶茶,笑嘻嘻递过去。
“哎呦,受累了。”
杨老板咧开嘴,接过的同时,不忘埋汰柜台那边的许知泗一句:“许阿泗,你看看人家小姑娘,可比你懂事多了。”
许知泗正在帮赵初想贴砂纸,闻言抬头看了杨老板一眼,声线极轻地“嗯”了声:“这点我承认。”
“你还挺骄傲。”
“当然。”
……
奶茶是许知泗提前订好的,不然赵初想怎么会知道杨老板的口味?不过显然,杨老板也知道这一点,只是爱和许知泗斗嘴罢了。
杨老板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滑手,和应霜雪一样,和许知泗在同一个俱乐部待过。
后来,他的滑板事业被家里叫停,被逼着回国结婚,他不甘心,和家里闹掰,宁愿玩乐消磨意志也不回家,却在某一天得到了未婚妻意外去世的消息。
许知泗没见过杨老板的未婚妻,只知道,她是个传统温柔的女人,最喜欢粉红雪山玫瑰。
现在,杨老板近40岁了,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年少轻狂时期的狐朋狗友都散了,许知泗倒是经常过来看他。
……
赵初想看着他俩插科打诨,转头往柜台走,将奶茶递给许知泗。
“你的。”
许知泗还在捣鼓手里的砂纸,头也不抬说:“帮我插一下。”
“好。”
赵初想拿出吸管,“噗”地一声插进去,递给他,许知泗随手接过,二人指尖相碰,一触即分。
他将吸管放进嘴里吸了一口,又放在柜台上,冷凝水立刻从奶茶杯壁滑落下来,在玻璃台面上洇出一片水渍。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酥麻的触感,赵初想蜷了蜷手指,仿佛转移注意力般问:“杨老板为什么叫你‘许阿泗’?”
许知泗答得爽快:“他觉得‘许知泗’这个名字拗口。”
“是吗?”赵初想将这三个字放在嘴中念了一遍,总结道,“确实有点拗口,那我也能——”
“不能。”许知泗抬眸扫了她一眼,光速打断。
他再一次洞悉她的意图。
“好吧。”赵初想有些不满,但很快又想到了新的问题,“你名字里的‘泗’是什么意思?”
许知泗的动作一顿。
再抬头时,他的目光里染了点幽怨:“你们怎么都好奇这个?”
不过幽怨结束,他还是解释道:“我是我们家这一辈第四个出生,至于为什么要加三点水,因为八字缺水,得补。”
赵初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俯下身子靠近许知泗,在他耳侧悄悄问:“那应霜雪给自己起花名叫‘Apollo’,是不是也因为要补点什么?比如说,阳刚之气?”
闻言,许知泗也没忍住弯唇笑了下,算是默认:“你有本事当着他的面说。”
赵初想当即摇头,表示不敢。
应霜雪虽然白白净净,像个姑娘,但就凭只他一人能治住许知恒来看,可不简单。
赵初想才不想惹他。
“吱呀——”
空调下的摇椅晃了一下,杨老板站起身子走过来,他手中的奶茶已经见了底,被他扔在许知泗脚边的垃圾桶里。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当着我这个老人家的面卿卿我我?一个递奶茶,一个画蘑菇。”
空气猛地一滞。
仿佛当头棒喝,赵初想如梦初醒,赶紧抬直身子,往旁边挪两步,拉开了和许知泗的距离。
许知泗愣了会儿,盯着手中的滑板看了半晌,方才扔下手中的白色笔,衣袖之下的滑板初露新模样——
正面被他贴好了黑色砂纸,整整齐齐,然而,一团黑之中,板头居然多了一团图案,线条不太流畅,但还算活灵活现。
还真是蘑菇。
他给她画了一朵蘑菇。
赵初想看清图案之后,也有些怔住,旋即一股热流直冲脑门,疯狂压制之下,她的耳尖还是红了。
“说什么呢。”许知泗皱着眉,“我是怕她认不出自己的板,给她弄个记号而已。”
说完,他就转身掀开帘子,去里间洗手去了。
再出来时,他已经恢复了镇定,用纸巾擦着手上的水渍,面上没什么表情。
“走了。”许知泗将纸团扔进垃圾桶。
杨老板本还在看戏,听到这句,他立马脸色一变:“走了?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