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
听到这四个字,赵初想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Apollo”和“恒星”的脸。
这说的该不会就是他们吧?
毕竟人数对上了。
许知泗伸脚踩了一下滑板尾端,随后滑板整个翘起,被他握在手里,整套收板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练过无数遍的。
赵初想则站在一旁,紧紧盯着他的动作,若有所思。
“Apollo”和许知泗究竟是什么关系?那个和许知泗长得一模一样的男生又是谁?他们又为什么会走在一起,关系亲密?
这些困扰了她很多天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蹦出,就像一团找不到线头的毛线,胡乱地缠在一起,让她抓心挠肝,很不自在。
……
“不走吗?”突然,许知泗的声音撞进赵初想的耳朵里。
思绪被打乱。
他单手抱着滑板,另一只手插在短裤口袋里,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缓坡另一头,正转过身子看她。
夜晚的江边,风很大,从他上衣摆里灌进去,一鼓一鼓的,他的头发也有些凌乱,蓝色毛发夹杂其中,比一旁草坡上的杂草还野。
二人站在缓坡各一侧,就这样对视了半分钟。
赵初想看着许知泗的眼睛,不知怎么地,她心头萌生出了一股强烈预感——如果没把握住这次机会,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解开这名为“许知泗”的谜团了。
想清这一点之后,她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变快了,有点不敢直视许知泗,只好心虚地移开视线,故作自然道:“你家在哪个区?”
“不记得了。”许知泗答得随意,“怎么?”
赵初想没有立刻接话。
她在思考。
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她就不可免地咬了下嘴唇,心跳变得更快,“扑通扑通”,连耳膜都在同步振动。
“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家吧?”终于,她闭着眼睛,将话吐了出来。
……
一时沉默,唯有风声。
再抬眼时,她看到对面许知泗的瞳孔微微张大了些,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果然,这话还是太大胆了。
一个女孩子,对着一个男人说:“和你一起回家吧?”这是多么让人想入非非的场景啊!
赵初想脸色都有点白了,可是,许知泗身上的“未解之谜”太多了,如果能当着许知泗的面见到“Apollo”和“恒星”,也许就能了解真相。
她头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如此浓厚的窥探欲。
不知过了多久,另一边的许知泗恢复了自然的神色,他舔了下嘴唇,移开视线,低头轻笑了一声:“想跟我回家?”
他的声音夹杂了很明显的调侃意味,比平时更哑,就像他的掌心那样,遍布砂砾,听起来很像是在说情话。
这令人脸红的错觉让赵初想更紧张了,她急忙摆手解释:“不,我的意思是……我修水管特别厉害,也许可以帮到你。”
“哦——”许知泗不甚在意地哦了声。
但是,从他脸上染着的隐晦笑意看,他显然没听进去。
又一阵风从赵初想耳边擦过,月亮初上,浅江的江水在并不明亮的月光下闪烁着鳞片般的光芒。
二人再次僵持。
赵初想:“……”
看来他是不愿意。
他大爷的,自己都这么豁出脸面了,居然还是没机会窥探他的秘密。
赵初想咬了咬后槽牙,但为了缓和气氛,她还是扯着笑容,摆了摆手。
她本想说:“我是和你开玩笑的。”
可“我”字还没说出口,对面许知泗殷红的嘴唇就奇迹般地动了动。
明明只相隔十来米,他的声音却仿佛穿过了十几个光年,历经沉霜,来到赵初想面前。
“行啊,那就跟我回家吧。”
-
人潮汹涌的地铁上,赵初想站在车厢一侧,抬头看了眼路线图。
跟着许知泗换乘之后,她才发现,他家和自己家在一北一南两个不同的方位,距离太远,让她一路来积累的悔意产生了质变。
疯了。
自己真的就这样跟他回家了?
怕一路上太尴尬,赵初想刻意与他保持了点距离,结果一连几个换乘站,二人被极速涌来的人流冲散,分别站在了车厢两侧,中间隔了好几层人。
许知泗可能有些累了,靠在另一侧不开门的门框边,正在闭目小憩。
“下一站即将到达——”
车内广播适时响起,车门一开一关,有人下车,也有人上来,将赵初想身侧填得满满当当。
赵初想艰难地寻到一处扶手,将随身携带的小包移到胸前,紧紧护着。
“快看!有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