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娉竹睁开眼,是在病床上,病房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呼吸声。
两个人的呼吸声。
孙娉竹先是看了看窗外,太阳明晃晃的照着,已经第二天了,竞赛……已经错过了吧。
这人真的有病,这一个竞赛,高考加十分呢,一分能干倒多少对手?一点也不珍惜,真是傻子……傻得可爱。
临近饭点的时候,谢景瑜才从睡梦中醒来,孙娉竹早已经靠坐在病床上,看着外面的天空,自顾自地发呆都不知多久了。
谢景瑜动了动,“……”
孙娉竹淡定说道:“醒了?醒了就说话。”
“嗯,醒了。”
“没了?”
“……”
“不应该解释一下?”
“我错了。”
“不,你没错,我的错,我错大发了,我特么错就错在收留你这个傻逼。”
“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屁用,你一句对不起事情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吗?你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到底是在跟谁说对不起啊,嗯?我不需要对不起,你需要吗?你也不需要,那你……你特么到底是在跟谁说对不起?”
“……这是你这一个月以来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字。”
“……”孙娉竹只是看着他。
谢景瑜白皙的脸颊衬出他眼角微微泛起的红,他抬头看着她嚼泣道:“你需要的,对不起是跟你说的,是我太激进了,但是……你不知道……”谢景瑜缓缓垂下头,突然发了狠地低吼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崩溃,你为什么要收别人给的奶糖啊,他喜欢你啊,他跟你表白了是吗?”
“谁?”孙娉竹懵了,这是哪跟哪?
“还装,你明明还跟他聊了一整个课间!还收了他给的糖……我给你奶糖的时候,你还一次没收过……”
孙娉竹砸了下嘴:“你,说清楚啊,你现在这样算怎么一回事……”
“咯吱”一声,病房门开了,两人同时回头,来人是江俞。
“哥哥?”孙娉竹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谢景瑜站起身离开了病房。
孙娉竹:“……”
“你说呢?大傻看到你被谢景瑜抱上救护车的时候就急忙通知我了。”江俞走到床边,坐在刚才谢景瑜刚才坐过的位置上。
江俞把病床上的支架架了起来,然后把带过来的午饭摆在上面。
“哇,哥哥,你真是太懂我了!想吃这个好久了!都馋着我快六年了。”孙娉竹拿起勺子就开始刨饭。
江俞手笨,做不出特别好吃的菜,唯独番茄炒蛋做的是一绝,每次父母忙着不回家的时候,江俞就会给孙娉竹做番茄炒蛋盖浇饭。
孙娉竹六年级暑假的夏令营结束的时候,她回到家看到的就只有哥哥,那是她最后一次吃番茄炒蛋盖浇饭。
“不管他了?我做了两份,他从昨天中午一直守到现在。”
“一会儿就回来了……”孙娉竹是心虚的说着,其实她也不确定他到底会不会回来,应该不会吧,毕竟……
说曹操曹操到,谢景瑜回来了,手里攥着一瓶纯牛奶,递到孙娉竹手上的时候还是热的。
对上孙娉竹的目光,谢景瑜故作镇定道:“一直热着,冬天喝冷的不好。”
看着塞饭塞满整个腮帮子的孙娉竹,谢景瑜又夺过她手里的纯牛奶,插上吸管后重新塞到她手上,“快喝吧,别噎着。”
谢景瑜尽管心里还是有些许难过,但在心里还是在想:她现在好像只荷兰猪,可爱。
一听这话,孙娉竹又来了火:“你特么在内涵我?”
虽然有在极力控制,但是嘴里的饭米粒还是喷出来了点。
紧接着头上就挨了一巴掌。
江俞收回了手,严肃地说:“吃饭就别吼,谁教你说的脏话?”
腮帮子里的饭还没开始咀嚼,外在形象还是只荷兰猪,又拉垮着嘴角,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我没说脏话,特么只是语气辅助词……”孙娉竹的声音越来越小。
江俞被孙娉竹鼓着腮帮子还在嘟囔的样子气笑了,“你还跟我犟?”
“我、没、有!我怎么会跟你犟呢?但是!特么真的只是语气辅助词!”孙娉竹看着自家哥哥渐黑着的脸,默默的低下头,默默的刨饭。
谢景瑜温情的看着孙娉竹,为她辩解道:“其实,特么确实不是脏话,的的确确是语气辅助词,孙娉竹很少说话,更何况是脏话。”
江俞把另一个盒饭递给谢景瑜,然后起身对谢景瑜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
谢景瑜:“俞哥。”
江俞问道:“你们俩,吵架了?”
“没有。”
“那她说话怎么跟吃了火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