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苏念儿一直念于心中对他的愧疚,千番万般地讨好他,时不时给谢昭送来自己没动过的吃食,褚云都能感觉这女人喜欢他。
谢昭不吃嗟来之食,那吃食都被褚云食了去。他也不断在他身边担忧道:“殿下...您不吃东西怎么行啊...这行军之路还有很远,这万一我们难逃出去,可怎么......”
“闭嘴。吃你的东西。”谢昭独独只回他这一句话。
行军至北门关之时,已是南荒的北境之地,过了这北门关,再往北面行一段距离,就是盐凤城,那里战火已然打响。
北郊皓月为了追讨南下零落的苍冥逃兵,已攻击至此地。时不时的进犯与侵犯,让姬缪亲自率领赤卫营入北门关守关。
赤卫营本身只是一个很小的精卫队,屡次随她破关胜役后,就由姬缪精心编伍,由原先的一只小队伍逐步扩建,扩招,成为了如今浩大势大拥有千数精兵的军营。
“主上,那边有车队过来了,要上前去探探么?”
“此时从境内出来的车队?”姬缪察觉到什么似的眯了眯眼。
“对。如今北门关只有我们赤卫营上营驻扎,难不成朝中还遣派了新的人马过来支援?”
“不可能。北门关有赤卫已足矣。不用再浪费军力。如今兵部尚书已听凭本殿差遣布置,兵部更不会轻举妄动。只怕这来兵,是另有其人。”
八面威风,意气风发的女子立于绝影之上,黑黝黝的战马在她身下定定站立,纹丝不动,如同主子一样蓄势待发。
“暂不要有所妄动,尚且未知来历,不要打草惊蛇。”
岗哨站在烽火台中,观望那一路行军,很快便发现军队盔甲上的兽纹,和他们大姬的并不相同,这种兽纹让他觉得是如此之熟,仿佛在战场上就早已见过。
思绪之间,由下而上射来的一嗖惊箭很快就将那名岗哨从台顶上射了下来,人从高塔上坠落,激得烽火瞬息明晃晃地晃悠。
“胖五!”卢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从上面倏然坠落,临地之时,已是一具死尸。
“他们竟然先动手了!”拔剑之势,卢孝连人带马就要冲锋陷阵,被姬缪呵住。
“不得轻举妄动!”她冷厉着眉眼,“敌军人马并不比我们少,反之,他们一众人,可能也有百名羽卫。”
“羽卫?”卢孝冲了回来,“主上,你是说,他们很可能是皓月国之人?”
“嗯。”
“胖五已经牺牲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上去送死。”
姬缪深知,他们现在是以少敌多,绝不能正面出击,很有可能会没有胜算。
赤卫营主要的军力还扎驻在盐凤城,那里交战,还需要不断的兵力补给,她回头:“卢孝,你率西边驻守的人手先到前方山上去埋伏起来,待他们入关,我率十名精卫在这里等候,必要时机,炸他们的尾部!”
“是!主上!”
卢孝明白了她的想法,主上最擅长以少伏击,若他们势必要踏过北门关,前往盐凤城支援,那就不得怪他们手下无情。
“让你们偷袭我胖五,今天就要你们见识见识我们弓箭手的厉害!”卢孝一声令下,数十发羽箭从山顶疾直而下,直接射向那地面行走的精兵,纵有盔甲护身,还是折损了不少兵马,马被射惊了,疯狂抬起前蹄,在地上乱奔乱跑。
“殿下!有人埋伏!”
苏明澈低估了这些人的兵力,狠皱起眉头,“没想到这南境蛮荒之人,竟也善武力,不过尽是些偷手偷脚的功夫。”
时下当急,太子三卫突然遭遇埋伏,四下惊乱,为了躲避不时从天上袭下来的箭矢而慌忙逃窜,太子亲近左卫杨咏歌道:“殿下,情势紧急,行军路程只能暂停拖延,微臣先护送殿下先避这势头!”
苏明澈抬眼厉色,望见了那后山山顶上的一道在暮色下暗暗发亮的火光,迅疾呵斥道:“快去看看那人质!是否逃了?!”
谢昭和褚云本来是夹缝中生存,位于整个行军队伍的偏靠前列队中夹着,但在箭矢惊乱当中,褚云很快就抓住了机会,紧紧攥住谢昭的手,从队列之中趁人不备,逃了出来。
他们一路逃至队列的尾部,直到后方再看不见人影,两人除了腿脚之外,手首连身被囚制着,看上去就是名副其实的囚虏,穷途末路之中,只剩敝履,甚至履不裹足,砂石割着脚掌,血迹横流。
“殿...殿下...我们终于逃出来了...这是一个绝佳的好时机...如若这次不逃,就再也没有机会逃了......”
褚云拉着他跑了几段路,已是气喘吁吁。就在这时,不远处,火光亮了起来,光影渐渐逼近,愈发地晦暗不明,照亮着这边的一大块天地,褚云见是亲兵追过来了,心想不妙,急中生计,紧道:“殿下快跑!快跑啊!”
之前是他引谢昭出来,心中难免愧疚,如今也正是他偿还的时机。褚云对他一直驱赶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