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山与其他仙境不同,一年四季时节分明,入秋后便气温遽冷。不过秋来的山林披上斑斓彩衣,绘出一副锦绣江山图,令人心旷神怡。
可惜叶初羽没有空闲观赏风景,早晨见过月仙尊后,她来到后山的一座小木屋前。
那里有十来个守卫,见到她过来,立刻围了上来。
"叶仙君,您总算来了!" 守卫领头松了口气,面带愁容地道。
叶初羽颌首:"她怎么样了?"
守卫领头重叹一声,替自己和伙伴们抱怨道:"这女的看着外表冷静,竟然是个事儿精! 她整整叫闹了三天三夜,搅得我们没得一时半刻的清净功夫! 刚才她终于安静下来了。"
"辛苦你们了。"
屋里头没甚动静,叶初羽推门而入,一眼就瞧见陌凌霜躺在安置于角落里的床上。
窗户都紧闭着,里面晦暗冷清,听见有人进来,陌凌霜立即半坐起来。
"原来是你。" 她冷哼一声,又躺了下去,面朝墙壁。
叶初羽走到床边,冷眼看着这个蓬头散发的女子:"陌凌霜,我问你,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要怎样你才肯歇止?"
"你还敢数落我?!" 陌凌霜猛一个翻身,面色铁青地回道,"若非我当初不得已装假死,被迫离开合虚境,四处流浪,我会落到今日这种地步吗?只是没想到,竟然在魔界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如今回来一看,我讨厌仙族的惺惺作态,更厌恶你的虚伪!"
"你废话太多,说够了吗?你一错再错,所以是自作自受。" 如今叶初羽爱憎分,不该给的同情她不会给,之所以留着陌凌霜,是因为她对锦长老许下的承诺。
前几日,月仙尊施法招魂与起死回生之术,真的让锦文重获新生,不过他人还陷于昏迷之中。锦长老抱着宝贝儿子喜极而泣,对着月仙尊与叶初羽大谢救命之恩。此事,陌凌霜也算是提供了相应的帮助,所以叶初羽暂且将她看管在这里。
说是看管,实则与囚禁差不了多少。
陌凌霜自来心性高傲,出生就是人上人,如今成了丧家之犬,阶下囚,她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叶初羽,你处心积虑,就想着报复我对吧?" 陌凌霜噌地从床上起身,抬手劈了过来,"好啊,我与你拼了!"
叶初羽一个旋身,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边:"你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她手掌用劲,只听咯嘣一声,陌凌霜的手骨就被折断了。
啊啊啊啊—— 顿时屋里荡开一阵凄厉的吼声。
陌凌霜疼得鲜血上涌,大汗淋漓,她咬唇颤抖了好一会儿,支吾道:"你,你这女魔头,心狠手辣,卑鄙无耻! 你答应过锦长老的,你言而无信!"
叶初羽沉声威吓:"锦长老拜托我不要取了你的命,不过他没说,我不能断了你的手脚。"
陌凌霜浑身一颤,口中却执拗道:"那你干脆,你不如就杀了我吧! 如此,我所承受的所有的痛苦也将烟消云散!" 她笑了笑,声音有些悲凉,"可叹天地之大,竟然没有容得下我的地方……"
叶初羽眸光幽寒,冷冷道:"曾经你想成为至尊,可你自个儿的这些委屈,就担不住了吗?你太弱了。" 叶初羽叹出一口气,"陌凌霜,你听好了,我不会杀你,因为锦文醒来后,如果他道出真相,那么,届时自然会有许多想杀你的人,所以根本用不着我动手。"
陌凌霜如遭雷击,顿了半晌,含泪大笑:"叶初羽,我万万没想到,你曾经软弱可欺,竟然都是装的! 原来你才是真的狠,好狠啊!"
叶初羽淡定回道:"我没有装,我只是经历多了,感悟了,对于伤害过自己的人,绝不能心慈手软,否则那些人会继续得寸进尺!"
曾经她一忍再忍,一让再让,最终落得个万人唾弃,家破人亡…… 那种心痛,她都独自承担下来了。重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被痛苦如影相随,痛到抓心饶肺,恨不得一头撞死,恨不得魂飞魄散…… 这些,她都独自挺过来了。
叶初羽松手的那刻,陌凌霜就如软泥似的从墙面滑落在地,垂落的长发掩住她的脸,她两肩耸动,可是不想露出懦弱的一面,于是她抹干眼泪,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怒视着叶初羽的背影:"大不了,我自绝就罢! 你以为我怕死吗?我绝不会任由其他人来糟蹋我的性命!"
叶初羽走向门外,勾了勾唇,回首看向她:"终于,你有了些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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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初羽走回自己的屋时,小阿奇正在眼巴巴地等着她。
"娘亲,娘亲——!" 瞥见阿娘的身影,小阿奇就像狗子般地窜过来,手舞足蹈,摇头晃脑。
叶初羽平复心绪,抱起他,逗道:"哎呦,宝贝你可越来越沉了。" 小阿奇扭头抗议,叶初羽将他紧贴在自己的怀里,亲了又亲,"好了,别闹了,阿奇,今日阿娘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