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叶初羽离开石头城。
昨夜暴雨之后道路泥泞,植物们都喝饱了水,干涸的河流也重新备足劲道,还未烈日当头之前,拂来的风里带着些许凉爽。
叶初羽抬眼望向天空,碧空飘来两片纤长的云朵,看似一个在逃,一个紧追其后,不一会儿,终于这两云朵缠绵上了…… 蓦然,她的脑海里闪过昨夜之事,耳畔似乎还萦绕着那人沉重又暧昧的呼吸,除了不可控的呼吸,那人同样很隐忍,偶尔也会呢喃几句,声音柔得似要化水,小心翼翼地爱抚她……
而她咬紧牙关竭力克制,却在他最后那阵冲动下,吟出微弱的一丝声响,瞬即被外面滂沱的雨声掩没。
不过他听见了,疲惫且欢喜地从背后拥住她,吻着她的脸侧,对她诉着知心话,那温热的气息吹到耳朵里,她浑身乏力,却也被刺激得再次颤抖起来…… 她扭开头,从他的臂膀里挣扎出来,拾了地上的衣服往身上随意一裹,没有看他一眼便奔向外面的雨幕中……
纵然他在身后呼唤,她也没有回头。
"驾!" 叶初羽从身体里呵出一口恶气,她快马加鞭,不知如何祛除身体与内心里的燥热。
月瑶坐在她的马车边上,看见叶初羽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关切道:"叶姑娘,不知我该说不该说?"
叶初羽收敛情绪,侧头恭敬地道:"月仙尊请讲。"
月瑶很优雅地抬手掩唇,咳了两声,道:"你是不是,对乘愿仙君动情了?"
叶初羽愣了片刻,沉叹一声:"我自己也不晓得,我…… 不太想说这话题,不过月仙尊,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
月瑶见她神情凝重,伸手拂了拂她的臂膀:"何事?叶姑娘可尽管放心同我讲。"
叶初羽当然信任她,便一五一十地讲明了自己重生的事情。
"重生之法?!" 月瑶大惊失色,"可重生之法乃是禁法! 当年我是仙族最后一位懂得此法之人,魔族同理,除了魔君之间更迭流传,无人知晓,如果不是你自己所施,会是何人?"
叶初羽确实一直心有疑惑:"这法术是不是我亲自所为,有何区别吗?"
"有极大的区别!" 月瑶解释道,"若是你自己所为,那么你现在就被困在了时空的无限循环中,就如我一样,直到你能打破命运已定的那个局……!" 月瑶抚着额头,实属有些想不明白,"可看着不像,你说重生之前,我是因为地震而从幻境中醒来,可这回,我是被你和乘愿仙君所救,这是一大改变。"
"对,此番重生,我曾经历过的许多事情皆有所改变。" 叶初羽转而问道,"那么就是说,将我重生的,是另有其人?"
月瑶点点头:"会是谁呢?" 她蹙眉思索了一会儿,只道,"且不管他是谁,能施此禁法之人,必定灵力至强,然而,他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叶初羽边听边在心里盘过一个个的名字,忽然身子一抽,睁圆眼睛看向月瑶:"什么代价?"
月瑶的脸色暗沉,答道:"那人将受万劫不复之苦,直到魂飞魄散。"
叶初羽心头猛然一怔,想到一个人,然而她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
此后她一路无语,在傍晚前赶到了离石头城不远的徐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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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村位于南疆边缘,虽属人烟稀少的蛮荒地带,但此处高山延绵,风景秀丽,民风淳朴。
叶初羽的马车颠簸在山间小路上,许久才看到三三两两的人影,其中有位驾着牛车慢慢前来,与叶初羽擦肩之际,他俩彼此注视,叶初羽忽地从车上腾身,那人也是几个箭步冲了过来。
"初羽师妹,怎么会是你?! 我做梦也没想到你会来这儿!" 安绣儿与叶初羽紧紧相拥,因为过于激动,她将叶初羽抱举起来转了几圈。
"绣儿师姐!" 叶初羽露出一排珍珠小白牙,像孩子般欢欣,"兔兔把你们的住处告诉我了,我路过附近,就想着来看看你们!"
她仔细打量安绣儿,着一身朴素的女式蓝布衣,头盘男子发髻,想必是经常日晒雨淋,比之从前,皮肤黝黑且粗糙许多,可也为她本就分明的五官添了更多英气,一双含笑的眼睛明亮有神。
安绣儿急着道:"走,我们快回家! 等会儿秋芯看见你,一定会被惊着的!"
待她们来到院子时,正在织布的秋芯愣在那里没动,回神后她即刻眼泪汪汪,跑来扑入叶初羽的怀里嘤嘤而泣。
这一别已是一年半载,自从安绣儿与秋芯逃离合虚境,就在这不闻世事的桃源深处,过起了近乎"男耕女织"的百姓生活,虽是粗茶淡饭,日常艰辛,但她俩终于有了个独立的小家,能够朝夕相伴,互述衷情。
故友相聚,叶初羽和她们在广袤的星空下畅怀饮酒,促膝长谈,从地牢火灾后的一些事情,直到合虚境被魔族侵犯……
一直在旁静听,默默饮酒的月无邪忽然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