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胥身子一僵,倏地将谈季桢的手拿开,震惊地看着她,重复一遍她的话,“什么?你说你愿意接纳我所有的情绪?”
仿佛一道天边泛起的天光在齐胥稍显灰暗的内心乍开,亮起了他一半的内心。
谈季桢点头。
齐胥嘴角细微抽了抽后,立马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惊喜来得太快,他都快要不知道怎么笑。刚刚的哭泣也好似做梦一般,恍然间就过去了。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句话有多惊喜,对他的意义有多重大。
在别人那里的表白正常流程结果是,直接变成情侣或者变成可以订婚的对象,但在谈季桢这里,尽管他再深情的表白,也只被谈季桢允许他齐胥可以追她,而不是直接变成她的另一半。
“姐姐,真的吗?”,齐胥仰着头望着谈季桢在明暗交杂的下颚线,他觉得有些不真实,他需要再次确认。
谈季桢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回到桌边,拿纸擦了擦还湿润着的手心,肯定得回答他,语气真诚:“真的。”
“不骗我?”
“嗯。”
“那我可以追姐姐了?”
“嗯。”
“那姐姐现在能喜欢我吗?”
“不能。”
“永远吗?”
“暂时吧。”
齐胥问完后,一个人呆着坐了坐,然后匆匆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到餐桌边挨着谈季桢坐好。
他不明白,为什么谈季桢会突然愿意自己靠近她?
“姐姐?”
“嗯。”,谈季桢依旧淡定。
齐胥还沉浸在喜悦中,他拧开一瓶水,喝下一大口,“为什么会突然允许我的情感…靠近你?”
谈季桢在看前几天拍的照片,她打算先选几张出来修一修,听到齐胥这样问,她手指一顿,指尖在键盘上按了按,屏幕上的照片放大,是前天在炉霍拍摄的赞普,良久,她才说:“因为我是谈季桢。”
这个回答,齐胥只懂一半,却也不好再多问,他清了清嗓子,“喔。”
反正来日方长。
看着照片里赞普脸上扬起的笑容,齐胥记起,从赞普家离开时,他主动跟赞普爸爸说起赞普腿的事,赞普的情况其实可以按假肢,可以不用一辈子都在轮椅上渡过。
他也跟赞普爸爸说他可以提供赞普后续医疗治疗渠道与假肢优惠相关的路径,只要赞普愿意。
齐胥眼眸动了动,想了想等一切都办了再将这事跟她说也不迟:“可惜了。”
谈季桢知道他说的意思,应该是为赞普的腿感到可惜。
她眼里没有一点动容,只是淡淡说道:“没什么好可惜的,他还活着。”
他们一家人眼里都有希望,有希望就没什么好可惜的,只是暂时受伤了而已。
齐胥喉间梗了梗,觉得仿佛刚才那个跟他说让他将全部情绪给她的人是装出来的,“喔。需要发给他们吗?”
谈季桢点开别的照片,“还没修。”
齐胥若有所思,她或许只是将赞普一家当做路拍摄程里的一段风景了。
齐胥问:“有拍他们的合照吗?”
“有扎巴和赞普一起的。”,谈季桢点开一张在草地上的照片,扎巴站在坐着的赞普身后抱着他,他红扑扑的脸蛋上都是开朗的笑容,赞普脸上也是开朗的笑容。
齐胥歪头看着谈季桢认真的目光,不由得说:“先把这张照片发给他们吧?赞普妈妈说不定很想看到。”
他拿出手机,将新添加的赞普推给谈季桢,“你发给他?”
谈季桢侧头看他,“为什么?”
她记得之前他说他发来着,怎么反悔了?
“你是他们的摄影师。”,齐胥用眼神示意她去加赞普的联系方式。
“照片还没修,我不发还没修的照片,还是你发吧。”,谈季桢又把话转回来。
话一来一回,两人之间亲近不少,至少齐胥是这样觉得的。
他看着谈季桢莫名笑了笑,像是才缓过来似的,又朝她说了句:“我很爱姐姐。”
浓烈的哭后沙哑音含着满满的爱意。
全是他与她。
谈季桢关上装满照片的文件夹,她现在心情不错,打开音乐软件,放响那首葛温纶唱过的共同度过。
歌声响起,谈季桢想着明天拍摄的地方,忽然看着齐胥头发说:“齐胥,你的头发需要剪短一点。”
齐胥撩了下头发,眨眨眼,“剪头发?要剪成什么样子的?”
谈季桢看着肤色偏黑,但是眼睛柔情似水的齐胥,“刘海剪短一点,要野性攻击性强一点的。”
“喔,明天就要拍?”,齐胥一直笑着看着谈季桢,心里想着,现在别说是叫他剪刘海,就是叫他剃光头也愿意,他打开手机搜了搜,“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