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说月下看美人,此话诚不欺她。从她的角度看去,裴景策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银辉,哪怕是离得如此进也丝毫找不出瑕疵,而那双好看的眸中能清晰的倒映出她此时的模样。
钟杳杳心头一动,指尖徐徐划过他如刀雕刻而成般的脸庞,又贴近了些,鼻尖闻到了他身上不知从何处沾染上的花香,勾唇妩媚一笑,道:“当然不会,难道你我成亲这么久,你还在怀疑我的话?”
裴景策霎时屏住呼吸,喉结攒动,语气中带着微不可察的紧张,“什么话?”
“我其实一直都挺喜欢你的。”
刹那见,他耳畔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这句“我其实一直都挺喜欢的”在不断的回荡,而且一次比一次要响。胸腔里有什么在剧烈的震动,他很不是适应,停下来仔细感受了一会儿才发现那竟然是他自己的心跳。
虽然他知道这可能只是钟杳杳随口说出来哄骗自己的甜言蜜语,就像是对待南楼里的那些小倌一样。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暗自窃喜,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何。
原来平放在石阶上的手一点点抬了起来,然后虚虚揽住了钟杳杳的腰。
钟杳杳感觉到腰间一热,脊背仿佛是过电般酥软不已,整个人几乎都敷在了裴景策的身上。月光下,两个人的影子正好重叠在了一起。
暧昧的气息不停的流转,她醉眼朦胧,平日三分色心在此情形下陡然变成十分。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微启的薄唇,像是被蛊惑了般毫不犹豫的便贴了上去。
温润的触觉让裴景策脑中那根弦轰然崩塌,呆愣了片刻后他立即抢回主动权,将她推倒翻身调换位置,揽在腰间的那只手不断收紧。
然而就在他急不可耐的攻城掠地之时,忽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抬起头一看,只见钟杳杳双眼禁闭,身子歪靠在石阶上。
他一愣,忙去探钟杳杳的鼻息。不仅有,而且绵长均匀,除了两颊上有醉酒的酡红外,再无别的异常。
竟然是睡着了.......
裴景策僵硬在原地,好半晌才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一张俊脸别提黑的有多难看。想到她身子弱,若是在这里躺一会保管要生病。裴景策叹了口气,只得无奈的抱起她往回走。
四周万懒俱寂,沙沙的脚步声清晰可闻。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女子,见人埋在他的颈窝里睡得正香,嘴角情不自禁的勾出了一抹浅笑。
不过才走到半路,钟杳杳忽然开始不安分起来。身子不停的扭动,好几次都差点脱手掉下来。裴景策低喝了声“安静点”,她似乎是听懂了,委屈的撅了撅嘴,忍住没在扭,但双手还是不断的乱抓。
裴景策怕她摔落,不得不停下来。屈膝为椅,腾出一只手制住她的动作。
钟杳杳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含糊不清的嘟囔道:“痒......”
痒?
裴景策狐疑的拉开她的衣襟,这才发现她脖子上全都是细小的红疹。顿时暗叫了声不好,抱起她急急的往回赶。
回到院中,他大声喊人。
吴嬷嬷和化碧在屋内听到动静,忙跑了出来。吴嬷嬷见到她脖子上的红疹,顿时“唉呀”了一声,问:“郡主方才可是喝酒了?”
他点头。
吴嬷嬷责怪道:“你怎么能让郡主喝酒呢?郡主只要一喝酒身上就会起红疹,蔡老说如果严重的话,这病也是能要命的!”
裴景策一愣,心里立即涌起一股懊悔,不过也没有开口解释。
“快把郡主放到床上,我去命人熬碗药过来,幸好之前蔡老留了张方子在府里。”吴嬷嬷说着,便招呼人赶紧下去熬药。
裴景策将人抱到了床上,刚躺下钟杳杳又抓了起来。他见状,只要再次抓住她两只手腕,不让她乱动。
药很快熬好,钟杳杳自小喝到打,对这种味道很是敏感。一闻到苦味,哼哼唧唧的不肯喝,任由吴嬷嬷和化碧轮番上阵,在一旁说破了嘴皮子也没有用。
裴景策道:“把药给我吧。”
吴嬷嬷迟疑了一会儿,才把药碗递到了他手里。
裴景策先是试了试温度,确定不烫后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能听得懂,你乖乖把药喝了,我答应你.......”
最后几个字声音实在太小,吴嬷嬷和化碧竖起耳朵听都没有听清楚。不过钟杳杳却果真安静了下来,不情不愿的把药喝了下来,几个人看得面面相觑。
药是喂进去了,药效却没有那么快。更何况寻常的药对她来说作用本就不大,需要的时间久更长了。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天空都开始泛白,钟杳杳才安静下来。
裴景策看着她缩在自己怀里呼呼大睡,长松了口气。她方才一直哭闹,非要抱着才肯消停,不得已只能抱着。
折腾了这么久,他也累了。小心翼翼的将人挪到枕头上后又仔细的掖好被角,他疲惫的回到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