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整理好后,一行人继续往前。
这时,化碧扶住她的手却猛然间收紧。她看不见,询问道:“怎么了?”
化碧的表情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是谢小侯爷,他站在对面的廊下正看着郡主呐。”
他怎么来了?自己没请谢家的人啊?
钟杳杳声音清淡,“别理他,我们走。”
“是!”
谢濯见她们走远,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钟杳杳竟然生得如此好看?方才那一刹那,盖头下的人儿容色如花树堆雪,美得那样令人窒息。
忽然想起那日赐婚那日,她脸上没有半丝惊讶,说明她早就知道内情。既然如此,为何又要说那样的话来引自己误会呢?心中不甘的情绪宛如附骨之疽在不断的疯长......
新房设置在钟杳杳原先的院子,不过吴嬷嬷还是让人简单的修缮了一下。时间太赶,很多东西都方才库房没来得及搬进来,所以显得屋内有些空旷。
一进门,她立即掀了盖头瘫倒在床。没人告诉她成亲竟然是件这么累的事情,一天下来她人都快要废了。
吴嬷嬷见状,忙道:“郡主,盖头是要等姑爷来揭的,不然不吉利,您快盖回去。”
“我不行了嬷嬷,又累又饿,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到阎王殿去应卯了。”
“呸呸呸!大喜的日子怎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诸天神佛,你们可千万别当真,我家郡主只是说着玩的。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你们一定要保佑我家郡主长命百岁啊。”
吴嬷嬷虔诚的朝四方拜了几拜,见她还赖在床上,硬把她拉了起来,“郡主!您快坐好,姑爷一会就该到了。”
钟杳杳拿她没有办法,只好认命的端坐在喜床上,百无聊赖的玩自己的手指。
没过一会儿,化碧忽然欣喜的道:“姑爷回来了。”
愣神间,一双玄色云纹靴子出现在盖头下,紧接着她头上一轻,并蒂莲花的红盖头被人揭了下来。
屋内的光线不大明亮,她看到裴景策一袭大红色的喜服,鲜艳的颜色衬得他原本有些苍白的脸红润了不少。五官也变得明艳生动起来,只是那双清冷如墨的眸子依旧冷的看不出任何喜怒。
丫鬟婆子们个个红了脸,都不敢正眼瞧他。吴嬷嬷上前亲自接过盖头和喜秤,扬声道:“红妆带绾同心结,碧沼花开并蒂莲,有请新人共饮合卺酒。”
裴景策坐在她身侧,伸手接过随云递来得匏樽,然后勾住钟杳杳的手将酒一饮而尽。
丫鬟们都欢呼起来,不停的往他们身上撒花生红枣,嘴里还说着“早生贵子”之类的吉祥话。
等闹了一阵子后,裴景策淡淡的道:“外面还有宾客,我先出去了。”
“好。”
他一走,气氛陡然间安静下来。一群人似乎都没有料到他会是如此表现,态度客套有礼,但实则疏离淡漠,仿佛今日成亲的人不是他一样。
吴嬷嬷皱了皱眉,道:“姑爷怎么像是有人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一样?”
钟杳杳失笑,可不就是她拿刀架逼的吗?
挥手让他们全都出去,只留下化碧和随云帮她梳洗。将沉重的礼服和凤冠换下来后,她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难怪成亲只有一次,这么累得活多来几次能把人累死。
夜幕很快降临,依稀能听到前院的喧嚣声。往常这个时候她早就睡了,可吴嬷嬷千叮万嘱的要她一定要等裴景策回来,末了还做贼似的悄悄塞给她一本书。
她困的睁不开眼,哪有心情看书?随手扔在一旁的榻上,打着哈欠问:“裴景策呢?”
“姑爷还在前院待客,郡主可是等不及了?”随云揶揄的笑道。
然而话音刚落,裴景策带着满身酒气走了进来。他的脚步踉踉跄跄,进来后茫然的扫视了一圈屋内,似乎在分辨这是何处。随后便坐在了一旁的榻上,撑着额头看上去很难受。
随云朝她挤了挤眼睛,拉上化碧赶紧出去了。
烛火闪动,带着窗户上的人影也晃动起来。钟杳杳身穿一袭宽松的寝服,抱胸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可看了半晌,裴景策都没有反应。
她挑了下眉,上前直接将他按倒在榻上,同时人也跨坐在他腰间,让他动弹不得。
裴景策这才睁开眼睛看着她,眼神淡漠,“郡主何意?”
她不怀好意的勾起嘴角,温热的鼻息尽数喷洒在他脸上,声音魅惑勾人,“洞房花烛夜,夫君觉得我会是什么意思呢?”
裴景策别过脸不去看她,冷冷的道:“郡主的目的已经达成,何必再做戏?”
“夫君何出此言?”
“如今外头都在传谢家背信弃义,有负钟老夫人嘱托,这不正是郡主想要的吗?”
钟杳杳低低的笑了起来,手指轻轻划过他的眉眼,道:“那只是其一,其二当然是因为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