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因为缺氧眼前冒着小星星，她微微喘着气，说话却掷地有声。
这是宁玉头一回说话这么大声，看来是真的急了。
“你才发现吗？”林深似是回复她，又像是在自嘲，“我早就疯了。”
“……”
情况僵持不下，宁玉不知要怎么办才好了。
林深盯着她鲜艳欲滴的唇：“你要怎么选？”
宁玉被他弄得目光迷离：“我怎么之前没发现，你居然是这么不要脸的人？”
“现在发现也不晚。”
林深提醒：“我们再在这里站几个小时，他们就该起来了。随后，他们会立即看到我们。”
这栋房子的走廊没什么遮挡物，连花瓶一类的装饰物都没有，视野宽阔，除了几个视觉死角外，其他地方可以称作是一览无余。
宁玉的心神乱了一秒，旋即镇定下来，不答反问：“你就只有这点手段了吗？”
就这么一个问句，击垮了林深所有表面上的伪装。
他嘴里沾到了宁玉唇舌间甜品的甜，然而现在那些甜全部化作了苦。
比他小时候曾喝过一次的中药还要苦。
“大概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不是一向最有主意吗？现在还看不出来应该趁早放弃吗？”
“可是我很喜欢你啊。我相信，我一定还有机会的。”
“你……你不要逼我。”
林深长得高，本身压迫感就强，更别说现在他的表情带给人的感受了。
宁玉有点崩溃。
“……”林深不说话，只是看着宁玉。
用可以称为是深情的眼神。
宁玉心一横说了气话：“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大不了，她就被当作珍稀动物围观一阵子吧。无论是线下还是线上，亦或是身边人。
终有一天，这些事会离她而去的。
而且，她本来也不打算和林深离婚后还在“浪潮左岸”工作。到了那时，她怎么做都会觉得尴尬，不如眼不见为净。
可惜的是这些天在公司里交了这么多朋友，她以后恐怕没机会再和他们联系了吧。
林深放软了语气：“求你。”
才听到了两个字，宁玉便感到心尖一颤。
接下来，林深的语速不快不慢，在宁玉耳中却像是开了0.5倍速：“就当是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林深的每个字都敲在了宁玉的心瓣上，连同她的身躯都摇晃了一下。
宁玉头脑昏沉，大约是熬夜的缘故，她太阳穴周边的神经都微微疼了起来。
宁玉抓住林深的手腕，郑重其事地告诉他：“我想现在就走。至于我在这里的东西，全部不要了，任你处置。扔掉也好，想通后寄给我也罢。总之，请你现在放开我吧，我一定要走。”
兴许是看到了宁玉眼中的决绝，林深的手渐渐松开了。
失去了肌肤间的接触，他们好似都没在彼此的身上留下余温，宁玉顿觉冷风灌进了脖子里，凉得她一哆嗦。
宁玉走到门口的那一刻脚步一顿，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走了出来。
她有一刹那想在这里待一晚上再走，然而理智催促她快点离开。
宁玉的手机电量仅剩13%，她连忙订了一家附近的酒店，又打开了打车界面。
她边操作手机边走远，尽量远离林深。
雨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
院子门口有躲雨的地方，宁玉站在屋檐下四处张望。
偶有路过的流浪猫狗抬起毛茸茸的头看她，她想蹲下摸摸它们，却因为雨和今晚的事没了心情。
等了约莫一刻钟，网约车姗姗来迟。
安全起见，宁玉特意挑选了女性司机，见到司机真人后总算放下了心。
司机是位中年女性，长了一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模样，宁玉很是安心。
等宁玉上了车，司机就开始关心她：“妹子，怎么不拿伞啊？就算有急事，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我这次忘记了，下回一定注意。”
林深暗自在客厅的沙发上沉默了许久，忽然“刷”地站起身追了出去。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纵使涌江市是超一线城市，也耐不住有可能会有坏人作祟。
他出门时，正巧看见宁玉上车。记下车牌号后，他赶忙从车库里开了辆车跟了上去。
司机嘴闲不住，和宁玉唠起嗑：“我看你的目的地是酒店，怎么这个点去酒店啊？是不是和家里人吵架了？”
“没有，就是单纯有事。”
宁玉关下车窗，看着雨滴重重打在车窗上划下，形成一道道水痕，水痕相互叠加，早就看不清原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