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连这几日因为大皇子遇刺的事情,每日焦头烂额,毫无头绪,回府望见夫人王慧芷和阿玲端着羹汤往雅兰院而去,连忙问,“夫人,晨晨可有好些?”
王慧芷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晨晨已经醒了,这几日老爷内外忙着,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王慧芷就往雅兰院去,赵连自知疏忽了她们母女,连忙跟上,“夫人,是我做得不对,我随你去看看晨晨。”
王慧芷没有多理会他,径直前往雅兰院,刚要到院子,曹姨娘的贴身仆妇窦嬷嬷看见两人,连忙请安,“见过老爷,夫人。”
赵连看见她就有点头疼,有些不耐烦地说,“说吧,什么事。”
窦嬷嬷看了夫人沉下去的神情,还是开口,“二小姐刚刚醒了过来,想见老爷。”
赵连有些为难,王慧芷开口,“老爷不必为难。”说完便转身离开。
赵连看着夫人的背影,伸出手,又看着窦嬷嬷,“告诉姨娘先好好照料卉卉,我先去看望晨晨,随后就来。”
原本赵晨晨百无聊赖坐在床上,阿宁进来,语气有点欣喜,“小姐,老爷和夫人来看你了。”
赵晨晨原本见府里的人已经把饭菜端来,刚想起来,又躺了下去,交代阿宁,“阿宁,爹问起就说我还没有起来。”
阿宁应声回答,“是。”想起她的用意,嘴角忍着笑。
“晨晨。”一个浑厚的男声进来,赵晨晨闭上眼睛。
直到感觉两道身影坐在床边,赵晨晨假装虚弱地睁开眼前,在被子里掐了掐自己,此时红着的眼眶,落下泪来,呜咽着,“爹,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赵连心里更加愧疚,“晨晨,都怪爹不好,这几日忙着,都能没过来看你,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爹,我饿了。”赵晨晨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赵连目光扫见桌上的饭菜,“晨晨想吃什么,爹端来给你。”连忙要站起来。
赵晨晨拉着他的衣袖,“我想和爹娘一起吃饭,我怕这样的日子不多了。”说完,用袖子掩着唇,咳了咳。
赵连也心疼起来, “晨晨,不要胡说,以后爹多来陪你吃饭啊。”
王慧芷目光示意阿玲多备一副碗筷,赵晨晨挣扎着坐起来,赵连于是连忙扶着她坐起来,赵晨晨下了床,冷得有些哆嗦,阿宁连忙拿藕粉色厚氅给她穿上。
赵连扶着赵晨晨走到外间楠木莲纹桌旁,看着一旁夫人也说,“夫人你也坐。”
看着夫人坐在女儿右边,赵连坐在在女儿左边。
赵连夹了些炖地嫩白的鱼、红烂的牛肉到女儿碗里,“晨晨,多吃一些进去,身体才能好得快。”
赵晨晨用袖子擦了擦泪,“谢谢爹。”
赵连又夹起一些肉到王慧芷碗里,“这段时间,夫人费心了。”
王慧芷看着他今天这般殷勤,态度也缓和了些,“多谢老爷。”
有人匆匆敲门,赵连皱着眉,看向阿玲,“去看什么事这么着急。”
阿玲刚开门,窦嬷嬷连忙进来,带着哭腔,“不好了老爷,二小姐哭喊着叫老爷,然后又昏迷过去了。”
“什么?”赵连慌忙站了起来,转过头看向赵晨晨,“晨晨,你好生休养,改日我再来看望你。”
*
第二日赵晨晨闲来无事,无聊的时候就在坐在桌前吃着糕点,看着《诗经》。
大约申正已过,阿宁从屋外把一把红色的腊梅换进花瓶里,顿时屋里添了不少生机,赵晨晨笑着说,“真好看。”
阿宁听见,心情也有些欢快,“今年的梅花开得可好了,不过雅兰院的兰花要三月份才能开,等小姐身体好了,我们再到府里赏梅。”
赵晨晨笑眼弯弯,“好啊。”
此时屋外有人敲门,阿宁担心寒气入屋,出外间只开了一个小缝隙往外探看,回头说,“小姐,是阿玲。”
估计是娘有事,于是说,“请她进来吧。”
阿玲进来,躬身行了个礼,问道,“夫人问小姐,今晚想吃些什么。晚些时候,她过来陪小姐吃饭。”
赵晨晨淡淡一笑,“清淡些就好,有劳阿玲了。”
“是,小姐不必客气。”阿玲行礼退下。
阿玲走后,赵晨晨忽然想起什么,转回目光,“阿宁,我妹妹醒了吗?”
阿宁有些谨慎,往外看一眼,似乎无人过来,俯下身压低声音,“二小姐已经醒了。”
屋外晴和,赵晨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阿宁,天气正好,我们出去走走。”
阿宁犹豫了一会儿,随即让赵晨晨把衣服穿好,再拿来那件粉藕色厚氅给他披上。
屋外寒风拂面,虽然阿宁已经把赵晨晨裹得严严实实,但身上这身衣服主要是裙服,多一个口袋都没有,有没有手套遮寒,手有点冻,只能把手缩进袖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