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你不必再说了!”周父厉声打断,“你个逆子,回屋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他出来!”周父把手中的茶杯扔向周恒,正中他额角,登时破了口,血汩汩流出。
“哎呀!”周福惊呼出声。
周父周母冷眼旁观,“恒儿,我和你爹都是为你好,怕你遭贱人蒙骗,误入歧路。”互相搀扶着回了屋。
周恒苦笑,好一个都是为我好。
周福扶起周恒,劝说道:“公子,和老爷夫人认个错,这事就算过去了。”
“福伯,你也觉得是我的错吗?”
“公子,老爷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周福知道不是公子的错,可他只是一个人微言轻,靠老爷混口饭吃的下人,不敢妄言,“公子,你以后不要和老爷夫人犟嘴了,不然还是你受罪啊。”
周恒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任由福伯把他送回了屋内。
黎兮舟领着柳绵回到家中,吩咐丫鬟把她带下去洗澡。
娘拉着黎兮舟到房内:“舟儿,这人是谁?哪来的?”
“娘,她叫柳绵。”黎兮舟把带回柳绵的始末说了一遍。
娘担忧地问道:“她来历不明,你真想让她留在船厂?”
“是。娘,刘师傅前些日子病重回家,船厂正好缺一个雕刻的师傅,柳绵手艺很好,可以填补空缺。”
“可人心叵测,你不知晓她来路,贸然将她留下来,是不是太危险了?”
“娘,如果她是来害我的,把她日日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岂不是最安全?倘若任由她在外面,相当于敌暗我明,那才是最危险的。”
娘一思索,黎兮舟说得有道理,可她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舟儿,别怪娘多心,想害你的人很多,不得不多加防备。”
“我知道的,娘,会小心的。”
黎兮舟是对柳绵设了防的,留下她,一来船厂确实缺一个师傅,而且柳绵的手艺不可多得,二来她把柳绵放在身边,也是方便查探她的底细。
柳绵换好黎兮舟为她准备的衣服,梳妆打扮好,露出真实面貌。
她皮肤白皙,柳叶弯眉,很是娇俏可人。
她的右手生了几处茧,很明显是常年拿握东西积累出来的。左手有几处陈旧疤痕,
柳绵一见到黎母与黎兮舟就跪了下去,“柳绵多谢二位恩人。”
黎母拉起柳绵,柔声道:“舟儿说你是她请来的大师傅,是她朋友,不必如此客气。”
黎兮舟也道:“阿绵,我说过了,不要客气。”
柳绵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镯子,制作很精致,不似寻常人家所有。
她拉起黎兮舟的手,把镯子放进手里:“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现在我想把它送给你。”
黎兮舟推回去:“你娘留给你的,我不能要。你生活那么难都没舍得把它当掉,想来它对你很重要。”
“姐姐,它是对我很重要,但我娘告诉我,做人要知恩图报。你和伯母救我,我无以为报,请你们收下这个镯子,我心里才会好受一点,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你不还为我雕刻做工吗?”
“不一样。这个镯子是我谢你们救我性命,做工是我日后生计。我想我娘她一定也很愿意我把镯子给你。”
“那好吧。”黎兮舟暂且把镯子收了下来,盘算日后有机会再还给她。
柳绵展露笑颜,朝黎母与黎兮舟盈盈一拜。
黎兮舟对柳绵说道:“现在我带你去船厂吧。”
“好。”
船厂的雕刻部有两个师傅,他们分工刻着船上的花纹和装饰物品。
黎兮舟向师傅介绍柳绵:“赵师傅,白师傅,这位是柳绵,我请来的师傅,同你们一起工作,替代刘师傅的工作。”
二人笑着同柳绵打了声招呼,又忙活手中的活去了。
黎兮舟指给柳绵一处,“你暂且去那边,图纸在旁边放着,照样子做便可。”
安排好活计,黎兮舟出门查看长风和石正东西卖的如何了。
八月的郿州燥热异常,尤其是正午过后。
褚南煦与石正蹲在地上,阵阵热浪扑面而来,他们满头大汗,用衣襟扇着风,见效甚微。
石正受不住了,问褚南煦:“公子,要不我们找个地休息休息吧,实在太热了。”
“不回去,这是黎姑娘对我们的考验,怎可半途而废?”
“她又看不见,休息会儿不打紧。”
“不行,这一关考什么黎姑娘没有说,我们得全方位准备,说不定是测试我们能否耐得住热呢?有可能她在暗中观察我们,等会儿就出来了。”
石正无奈,王爷不走,他也不好离开。
石正焦躁不已,左右观望之际,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是黎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