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钥没想到眼前的母亲又红了眼眶,“娘亲,怎么又哭了,我现在已经好了,娘亲该高兴才是。”
苏学文:“就是,钥儿好了,你该高兴的。”
徐氏意识到自己这般只会让女儿反过来替她担心,赶紧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们家钥儿都会关心人了,我就是高兴才忍不住的。”
“行了行了,没看我乖孙都开始担心你了,赶紧把眼泪擦擦。”
老夫人林氏没有儿媳妇那般感性,将门出身的她更多的情感都藏在那张威严的面容之下很少表现出来。
大概也只有苏羽钥这个让她操碎了心的孙女能让她轻易地暴露一些情绪来,“乖孙,快到中午了,肚子该饿了吧?”
“瞧我,光顾着高兴,都忘了钥儿自醒来之后还未吃东西,我这就让下人准备去。”
“去吧,乖孙这里有我和学文陪着就行。”
等林氏离开,苏羽钥又看向在她床边坐下,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拉着自己的手不放的祖母,“祖母,辛苦您在这里一直守着我。”
“不辛苦,祖母现在心里可高兴了。”
老太太脸上原有的威严在面对自家孙女时就只剩下满脸的慈祥了,不过脸上的笑意很快就收敛了起来,“钥儿,你老实告诉祖母,你落水是不是跟你那表姐有关。”
苏侯爷也有同样的疑惑,所以之前被岔开的话题又突然拐回来时,他立刻关切地看向了自家闺女。
“确实与她有关,”苏羽钥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被灵魂碎片转生的她完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记忆住的画面,现在看来当时看到的内容信息量也不小。
母子俩闻言,脸上都有着相似的寒意,特别是老夫人,手中沉沉的乌木拐杖底部往地上砸了一下,这是她每次发怒时的前兆,“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日在画舫之上,表姐先是带着我周旋在一众世家小姐和公子之间,之后画舫上又开始吟诗作赋。表姐也就顾不上我了,让画舫上的婢女将我带到人少的地方自己呆着。那婢女显然也是知道我就是个不哭不闹的呆子,所以将我带到船尾处之后就偷闲去了。
“我在船尾处呆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吧,然后一旁的船舱里就传出了动静。”
苏侯爷眉头一皱,“什么动静?”
“一开始是男女的谈话声,说话的女子是表姐,因为听到熟悉的声音我就下意识地往里头看去,刚好船舱的窗户没关严实。”
老夫人林氏闻言,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男女私相授受”上,虽然东翎国比起别国在民风上要开放些,但是“私相授受”还是很不被人待见的。
苏侯爷倒是没想到那方面去,只是好奇这个侄女在当时做了什么,“所以当时里面发生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嗯,那男子我也是认得的,在宫宴上见过几次。”
苏侯爷:“谁?”
“五王爷。”
“……”
“……”
谁能想到一个江南来的侯府表小姐能和身份尊贵无比的王爷有联系呢,还是如今朝堂中最炙手可热的五王爷。
“起先是五王爷将一个信封交给了徐慧兰,并告诉她她想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
接过信封的徐慧兰又反问五王爷是否确定里头的信足够扳倒镇远侯府,五王爷说她只需要将信封藏到侯府书房让寻常人找不到的地方就行了。”
即便苏羽钥只是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当时所看到的场景,丝毫没有半分添油加醋,这话一出,也足够苏侯爷和老夫人林氏的心都跟着往下沉了。
老夫人林氏半点都没有怀疑自家孙女所说之话的真实性,也正是如此才她才更为的愤怒。
“扳倒镇远侯府?她一个与我们苏家远无冤近无仇,寄住在侯府白吃白住三年,给她的任何待遇比老身的亲孙女都不差的表小姐,老身倒是很想知道她究竟安的是什么狼心狗肺的心。”
“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苏侯爷亦是觉得莫名其妙,这徐慧兰的做法过于匪夷所思,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气了,只是女儿的讲述明显还没有结束。
只听她继续说道,“五王爷给了徐慧兰信封,徐慧兰也给了五王爷‘回礼’,听她说是可以调动苏家旧部的玉符,凤羽军只认符不认人。”
“臭小子,老娘让你收着的玉符你放哪了,被偷了都不知。”
老夫人手里的拐杖一个没忍住就往苏侯爷的腿上砸去,还好她本身控制着力道,苏侯爷也躲得快,不然非得被那沉沉的乌木拐杖当场打断狗腿不可。
尽管如此此刻的苏侯爷还沉浸在震惊中难以回神。
“到底放哪了?”
直到老母亲又追问了一声,他才艰难地开口道,“不……不可能啊,我把玉符藏在祠堂里的那颗歪脖子树下了,除了我不可能有人知道的啊。”
理论上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