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雨亭临河依山而建,但见亭外长河逶迤,银波如带,碧空如洗,朗月悬空,银光匝地,一派空幽寂静气象。
李月白于怀中掏出一篇写好的文章,献与薛公子道:“在下自常清不远千里来到京师,路途遥远,随身携带盘缠不多,思前想后,便以拙文为礼,还望公子不要见弃。”
薛忠秉接过李月白挥毫写就的诗赋,草草浏览一番,诗文写得是笔走龙蛇,飘逸灵动。可他并无半点兴趣,心中讥笑道:“果然是个穷酸书生,片文只墨作宝!今日优待你只因你那一身骁勇的功夫,这些狗屁文章文人们天天写来写去,有何稀奇!”
他嘴上却假惺惺说道:“贤弟真是文章妙手,笔走龙蛇,在下怎会嫌弃,来日我当仔细拜读!”
杯酒下肚,一番闲谈后,薛忠秉暗道:“眼前的李月白身法远在岳青之上,见识更非岳青可比,且先试探下他的见识!”
薛忠秉假装发愁叹气道:“唉!”
李月白不知他为何感慨,问道:“公子何事忧心?不知在下可否为公子分忧?”
薛忠秉道:“想必贤弟也知道了,近来酋氐接连进犯,‘穷穷’军阵兵锋甚锐,连挫我华夏数座城池,朝廷上下为此忧心忡忡,眼下西面和州告急!便是暂时解了和州之围,怕是西边以后也是难安。朝廷数次遣使欲与酋氐媾和,许以岁输金银珠玉及联姻为礼,酋氐国主却置之不理,看来他这次有备而来,其志不小,定要吞灭我华夏方肯罢休。庚华以来便流传天帝有言‘得羲和神玺者,号令天下,君临人神魔鬼精怪六界,一六合统八荒。无羲和神玺擅自侵伐他国者,天下诸国共击之。’魔族被禁足于猰貐十二邦国之内,若其袭扰他国,神族竺兰必出兵组成联军将其击退,故而列国一直相安无事!近年来酋氐蠢蠢欲动,或许受了猰貐蛊惑,南袭尤夷北扰仲离,可惜竺兰神族只针对魔族出手,华夏只得联合尤夷仲离抵御酋氐,已将其击退数次。而今酋氐又大举进犯,眼下朝廷库藏匮乏,今日在下借生辰之机,将馈赠贺礼悉数上缴朝廷,聊表鄙人涓涓报国之意!实在惭愧,不知贤弟针对酋氐此次寇边有何应对良策?”
李月白涉世不深,将薛忠秉认作忠义爱国之士,开口直言道:“世间传言,得羲和神玺者统御宇内八方,号令六界。上古混玄悖逆天帝,唯我独尊,天帝将其一分为二,一为混元,一为齐玄,即虞华帝君。虞华受命与混元统领的魔军大战七七四十九天,最终混元败亡,元神被打入冥界,永为鬼君,不得重返阳界。天下裂国为六,天帝将羲和神玺交与虞华,虞华创立庚华,匡合天下,兵革暂熄,天下遂安。虞华死后精魄归天,天帝为阻止五国纷争,将羲和神玺一分为六,主神玺归我华夏,其余散落列国荒野魔怪出没之地,由神魔异兽把守,并传命曰:‘将剖分六块神玺重合者,可君临四海,号令六界。诸国平日不得擅自侵伐,须共守太平。违此命者,身死国灭,天下攻击之。’此传言世代相传,年代久远。羲和主神玺在我圣皇手中,其余五枚神玺无人知其下落。在下猜测酋氐觊觎我华夏主神玺而大动干戈!”
李月白继续侃侃而谈道:“在下于常清省听闻酋氐寇边,来了京师方知事态如此严重。若击败酋氐,还需攘外安内,华夏之忧不在外敌,而在朝廷之内!”
薛公子急忙问道:“喔?忧患不在强敌酋氐,怎会是朝廷之内?贤弟说来听听,我薛某人洗耳恭听!”
李月白道:“窃以为,我华夏豪强大户势力太盛,京师虽繁华富丽,然而本人未进京城前,路途中所见尽是贫寒之家,百姓们日日辛苦劳作,税负沉重,生活艰难,加上豪强大户盘剥,国库税收大多被层层盘剥截留,以致公帑匮乏,军费捉襟见肘,战力自然疲弱。华夏当务之急需抑制豪强大户,出分田地,藏富于民,百姓安居乐业,上下同欲,万众同心,再有几个酋氐又如何?”
薛公子听罢默然无语,暗道:“难道他是瞧我府邸殷实富丽,心生嫉妒?分田地给那些农夫粗人?真是读书读傻了,自以为是,不识时务!”
薛忠秉不露声色问道:“除了安内之策如贤弟所言,攘外有何具体举措?”
李月白兴起,便将平日想法全盘道出:“迎击敌寇不可坐待敌国,争取战略主动,可合纵尤夷仲离二国。仲离国向北牵制猰貐,尤夷南向施压酋氐,令酋氐不得不分兵御敌,我华夏广结六界雄俊,寻机消灭酋氐好战之徒,再攻心教化,天下自安。”
薛公子连连点头笑道:“贤弟英见,甚合我意,今日法师正是太子殿下命我请来的六界雄俊,哼哼,酋氐破灭在即!”
李月白大惊:“这老法师不似良善之辈,不知他有何法力能击退酋氐大军?恐怕并非我华夏之福啊。”
李月白向薛忠秉问明法师来历,薛忠秉只想将李月白拉入门下,也不避讳,便如实说了。
李月白直言道:“在下深觉此人来路不明,仰赖一两个奇人,再有公子将今日生辰贺礼呈献朝廷,只是取胜之术,绝非为取胜之道。这法师还请公子与太子殿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