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枝没有动作,她其实想尽快看到灵体上的变化。悬顶之剑随时都有可能刺向她的心窝,她不想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若是可以的话,彻夜在此修炼也未尝不可。
东方既白睨了她一眼,仿佛读出了她的情绪,眸光微闪,却只是勾唇道:“你再不回去,保不齐有人会搜山。”
明月枝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个重伤患,而师姐这几日都还没来看她…
她忙手忙脚乱将身上的纱带绑好。
下山之时,东方既白突然问了一句:“明月枝,你也很着急吗?”
明月枝身形一顿,不明白“也”字从何而来,但她的确很着急。她希望自己成长得越快越好,毕竟切实掌握在手中的实力才最值得信赖。
“说不上着急,我只是怕没达到前辈的要求,辜负了前辈的良苦用心而已。”她侧头一笑,眸光明澈,仿佛说的是真心话,而不是吹捧。
东方既白垂眸,瞥了身旁女子一眼,连行走的简单动作都微微凝滞,全身上下透露出显而易见的疲惫,眼神却甚是清亮。
如果他不叫停,她好像真的还会去找灵火,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下去。
只是…一个名门弟子会因为什么样的信念不屈不挠、攻苦食啖到这样的地步呢?
东方既白的视线滑过明月枝露出的一截手臂,那里还有尚未完全恢复的伤疤,一直延伸到衣衫里,隐在暗处被遮掩住的数不尽的伤口。
面前这张隐约苍白的侧脸与淬体阵中那张汗水涔涔的脸重合,东方既白承认他在好奇,好奇面前这个人,除了因为修为,真的没有其他原因吗?
不过,不重要。
对他来说,是不重要的。
……
明月枝回到丰年小筑,抬眼便见一个人影坐在桌边烛前,似乎已经候了有些时候。
她突然庆幸自己今天依旧记得将纱布一层层缠好再下来。
“师姐…”明月枝轻轻唤了一声。
红炉里火烧得正旺,茶罏里汩汩冒着热气,屋内比屋外暖和许多。明月枝身上还有些微湿冷汗意,暖风吹来,她打了个颤。
桌上的荔枝红艳艳,南清骊倒了杯茶:“回来了,先喝杯热茶。”
明月枝看了一眼,杯子里放了一颗荔枝,她知道师姐去了一趟玉清谷,大约是到处寻不见她,只好去小满那里碰碰运气。
她坐在檀木小桌旁,接过茶杯,道:“师姐,怎么这么晚还来我这里?”
南清骊扫了一眼明月枝身上已经发皱的衣裙,还有脸上残留的盐粒子,道:“师姐也想问问你,怎么今天又是这么晚才回来?”
“……”
明月枝心道不好,估计是师姐还找过薛灿了,恐怕连她昨日也出去了的事情都知晓。
她端着茶杯,在氤氲的水雾中眨了眨眼,咽下茶水,解释道:“师姐,我就是在床上躺得有些闷,出去走走。”
南清骊盯着明月枝,只笑笑:“真的?”
明月枝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师姐也知道,我独来独往惯了。”
“屋子里突然多了一个人,我着实有些不习惯。”
“所以才找了个借口让小薛好好歇着。”
“我也不能一直让小师妹照顾我啊。”
“她才多大点年纪。”
南清骊看着明月枝一张小嘴张张合合,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却并不揭穿。
她一早就知道明月枝不可能乖乖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只是没想到三天都没过,她便牟足了劲往外跑。
她今日一时之间竟然没寻到她,平日里宗门用来联络的灵鸢,一点反应都没有。
按理说,只要在玄微山上,灵鸢指定能找到要找到的人,这是护山大阵的作用之一。
明月枝见南清骊只是捧着茶杯静静看着她,并不搭话,知道骗不过去。
赶紧拉着袖子求饶:“师姐,我错了。”
“我只是找了个偏僻些的地方修炼去了。”
南清骊叹了一口气,知道明月枝大抵用了什么阵法躲过了灵鸢,她在阵法一道上向来是信手拈来。
“阿枝,你的伤还没好。”那些伤口深入骨髓,不好好将养着以后会有苦头吃。
明月枝知道这一关是过去了,即刻捧脸卖乖:“师姐,我心里有数的,我近日瞧见灵体上有了些微变化,才不想放过这个时机。”
南清骊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面带喜色:“真的吗?”
明月枝点点头,灵识变化也算吧,不算骗了师姐,又伸出两指比划,道:“只是一点点。”
“那就行,我明日叫人再给你送些丹药过来。”
南清骊不再过问这个话题,她知道阿枝将修行看得多重要。
她也曾探过她的灵体,说不奇怪也不真切。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