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你或许应该担心你的另一半灵体。”
明月枝闻言身体一僵,呆呆站在原地,感受着额间骨扇传来的冰凉之感,一瞬间仿佛被重物击中,灵台倏然一震。
她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她将结璘魄看得太重了,一心全部扑在要如何炼化结璘魄上,却全然忘记了她的另一半灵体经不经得起那样莽撞的炼化。
脸色忽白忽红,热与冷交替,明月枝后知后觉自己差点入了迷障,这是修行者的大忌。
修道先修心。
她太着眼于未来的危机,以至于忘了考虑自己的双脚是否还踏在实地之上。
她面露窘然,抿着唇看向东方既白,半晌低声道了句谢。
可眉目依旧蹙着,似在懊悔,复又小心开口:“不知前辈是否在我的灵体上看见了什么问题?”
难得见到她这个模样,这人脾气太犟,有时像一只嘴硬的鸭子,有时像一只怎么推都不愿意跟着走的倔驴,心甘情愿下台阶的情况太少了。
这一刻东方既白原本有些黯然的心情都好上了许多,他勾着唇,微微低头,在她耳边揶揄笑道:“目前还好,比较坚强。”
他并不希望自己计划中的人是个因小失大本末倒置之人,所以才连番提醒,目前看来她只是一时忘了形。
明月枝松了一口气,这次算她侥幸,她以后会更加谨慎的。
东方既白偏头欣赏片刻明月枝面上的窘迫,待其散去后,似还有些意犹未尽。他略一垂眸,将骨扇敲在她的肩头,又指着一处血迹道:“不过你的苦白受了。”
明月枝顺着骨扇看去,原是衣裳下浸出了一道血痕,同样的血痕还有许多道。
但这些对明月枝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她自幼便能接受修行上的失败,努力过多少次都无法突破的困境,她早能以平常心看待。
这一次虽然比往常痛苦上一些,但因为不是完全一无所获,她面上反而带上了轻松之色:“无事,重新开始便是。”
“但我会更小心的。”她向东方既白保证。
要是因此损坏了灵体,不能再修行,那才是真正的悔不当初。
东方既白微怔,他还以为她会遭受打击,至少会有一瞬间的颓唐。
可是没有,还是很坚定,一往无前。
仿佛被告知在阵中只不过做了一番辛苦又痛苦的无用功,是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暮色霞光洒落于她的侧脸,勾勒出她隽秀清华的轮廓,东方既白将视线落在了她明澈的眉眼上。
他想,他对她可能是有些好奇的,不应该存在的好奇。
一瞬间的遐思,东方既白移开了眼,看向了被明月枝扔在一旁的白色纱布。晚风轻拂,它们像絮雪一般摇曳在地,如同在跳一曲无人知晓的舞蹈。
东方既白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道:“正式开始炼化结璘魄时,我会用灵火为你做引。”
明月枝抬头:“为什么?”
东方既白眯了眯眼:“嗯?”
明月枝再次重复:“为什么还要帮我?”
东方既白正在摇扇的手停了下来,看向明月枝的双眸中隐有波光涌动,却又马上风平浪稳。
他若无其事地收拢骨扇在明月枝的头顶敲了一下:“小丫头,非要说的话,被你鬼哭狼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吓到了,这个理由也不是不行。”
明月枝抿着唇捂住被敲痛了的头,没再理他。
半晌,才面色不自然地问道:“我真的…哭得很大声么?”
话刚问出去,明月枝便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怎么可能会鬼哭狼嚎。
她当初被人毁去金丹剥去灵格的时候,都没有吭一声。
虽说对面人脸上的神情依旧坦然,但明月枝却看得很清楚,那双凤眸里清晰地漾着她的影子,眉眼弯着,这分明是在笑。
——取笑。
笑得她想给他一棒槌。
她为什么要怀疑自己?他当然是在唬她。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幼稚!一把年纪要做“前辈”的人还要跟他口中的“小丫头”玩这一套。
夜风吹过绛色的鲛绡,卷在天缥色的长裳上,在月光下投下一片轻盈。
看着对面之人又气又恼的眼神,东方既白心里瞬间舒坦了不少,便勾起唇角问道:“还不走吗?”
见她一动不动,又指了指已上树梢的月亮,悠悠扯出一句:“天色已晚,或可归矣。”
明月枝回神,趁他转身背对着她的空档,在他背后虚勾了一拳。
东方既白却仿佛背后长了眼一样,突然回身盯着她瞧,盯得明月枝心里发毛,心虚地将握成拳的手往身后躲去。
片刻后,她才听得东方既白淡声道:“明日开始我帮你重新炼化结璘魄。”
“要是这一次没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