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嘴边。
她轻轻嗅了一下,是灵液。
她就着那玉杯喝了满满一大口灵液。
等回神后,她才猛然抬头看向那个给她递灵液的人。
“别这么看我。”
东方既白轻轻摇了摇骨扇。
“不然你以为会是谁?”
明月枝:“我…”
张口发出的声音难以入耳,喉咙似被炭火烘烤过一般嘶哑。
“谢谢。”明月枝还是坚持道了一声谢,甚至想要起身。
东方既白道:“算了吧,再喝一杯歇歇。”
明月枝依着他的话再喝了一杯。
两个人百无聊赖地歇了一个时辰,东方既白看起来非常忙碌,一会儿煮茶,一会儿又摆出了一副棋盘。
明月枝呆坐在一旁,偏着头,面上都是尴尬之色。
这个人救过她,但他提了一个无礼的要求,所以她拒绝了他,以一个惨烈的方式。
但紧接着,她又再次受了这个人的恩。这种情况下,羞愤才是正常的。
她将手上的绛红衣袍卷成了花,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的说辞。不知如何开口,更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与谢意。
不过还没等她张口,她就愣住了。
等等?
绛色衣袍?
她哪里有绛色衣袍?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明月枝垂头定睛一瞧,这绛色衣袍还是鲛绡制成的。
她猛然抬头,再次看向坐在不远处安闲斟茶的东方既白,这样张扬的颜色,这样名贵的衣料,是谁的,已经毋庸置疑了。
明月枝当即就要把这衣裳脱下,可手刚接触衣料,她便痛得深吸一口气。
她忘了,她身上有许多被灵火烧过的伤口。
轻轻撩开一看,更是发现了不妥之处。
她的衣服被烧破了,即使是铁布衫,在那样的温度下也烧破了。
她现在几乎是衣不蔽体的状态。
更不用说身上大大小小的狰狞可怖的伤口。
“穿着吧。”正在自顾自对弈的东方既白淡声说了一句。
“那我以后还你。”明月枝哑着喉咙回道。
东方既白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他又不缺这一件衣裳。
“前辈,可以再看看我的灵体吗?”
“要是…还是没有变化,我就…把结璘魄给你。”
这话说得艰难,甚至隐隐带上了点哭腔,不过很快就被明月枝藏了起来,一句话说完还带上了笑意,忽略掉脸上的那些黑痕,整个人大大方方。
她将衣裳整理好,提袖走到了东方既白面前。
东方既白乍然一听这话有些愣,举着白棋的手指顿了一瞬。
将棋放下后,才偏头看向了明月枝。
一张小脸脏兮兮,身上都是伤,可是眼睛却很亮。
他一直觉得她的眼睛最好看,清亮亮的,像一泓清澈的湖水,可以照见人的心底。
过长的衣裳很不合身,留出长长一段拖曳在地上。
看起来很可怜,却并不羸弱。
可他见过那双眼睛里的狠意,所以毫不怀疑这泓清湖里能随时跳出一只水怪来,将想要搅碎湖面平静的人狠狠咬上一口。
平寂无波藏狂澜,至柔也至刚。
这人身上有一种可怜的坚毅,矛盾的念头一闪而过,东方既白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你说的。”
骨扇轻摇,带起的风吹散了刚刚冒出头的那点子不知名的情绪,声音里是势在必得的坦然。
“嗯。”明月枝点点头,嘴角还带着得体的微笑。
东方既白盯着她看了一会,手中的黑子被执在两指之间,悬在棋盘之上。
这样看上去,像是对弈之人举棋不定的模样。
随即他似乎已经看好了灵体,偏过头去,将手中的那枚黑子重重地下在了棋盘的一角。
已然形成了攻城之势,他开始捡拾被吃掉的白子。
好一会,明月枝才听他开口:“我不要了。”
明月枝迟疑地问道:“为什么?是…”
东方既白还在收拾棋局,他这一招下得很好,白子被吃掉了大半。
“有变化,所以我不要了。”
“之前是我小瞧你了。”
“你很厉害。”
“真的吗?”
明月枝紧紧握着的手指兀然松开,垂下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东方既白迤逦堕地的绛色袖袍,随后安静地贴在自己的身侧。
红色与红色有一瞬间交叠,很旖旎的颜色。
东方既白没有看她,继续收拾他的棋盘,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等到东方既白起身,明月枝有些怔忡地跟在他身后,她还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