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又僵持了一段时间,明月枝差点整个人都被带起来,但还是无法将方清远解救下来。
“歘”的一声响起,明月枝抬头往上瞧,只见方清远已经解开了身上的灵索,被卷往更高处了。
有声音传入耳中,是方清远用灵力传了音:“明月师妹,方才多谢了,这是淬体阵,也许本就是淬炼的考验。”
“你自己多加小心。”
方清远一松开,明月枝便瞬间脱力摔进了黄沙中,砸出了一个沙坑,她在坑里往外攀爬,可那沙坑仿佛凭空生出丈许高,已然过了许久,但她仍旧怎么爬都爬不出去。
初时她只觉有些异样,那黄沙似水一般从她身下漫上来,像是要将人包裹住。她急忙站起身,脚下的沙土却倏然松动,一双脚已然没入沙土中,黄沙还有往上蔓延的趋势。
她陡然一惊,立马用灵力让自己悬空,脱离脚下这片会好似会吞人的沙土。
可黄沙漫涨之势却不逊于她,她飞了多高,黄沙便涨了多高,明月枝一时竟分不清自己当时到底只是掉进了一个沙坑里还是掉进了一个沙渊中。
终于,大抵是过了半日,明月枝瞧见了昏黄的天光,她踩到了绵软的地面。
但也不敢停留,此时黄沙打着旋冒出一股小风,风越涨越大,明月枝瞧向脚下的风眼,那地方如同无底深渊,向她张开了爪牙,恍惚中如有凄凄声。
她不敢再看,赶紧用灵力往上飞。
风暴直追她的颈背,她的速度尤不及。
耳边传来强风的噼啪声,明月枝心神一紧,便被连头带尾地卷进了这轮地底冒出的风暴中。
她随风暴起伏,如同一块被滚水烫煮的水豆腐,头发散成一团,被沙石不断摩擦。她方才还觉得方师兄那一头蔓草似的头发好笑,现在她也不遑多让,头发如水草似的全糊在了她的脸上。
陷在风暴中,很难分清楚上下左右,明月枝现在整个人就是一只被风吹跑的布袋子,上下翻飞,她只能忙用灵力让自己稳住手脚。
而这风暴又与之前在荒漠中遇到的风沙完全不可相提并论,是明月枝绝不能依靠铁布衫躲避的伤害。
风中间或夹杂着尖石利器,明月枝虽然依靠着敏锐的手脚屡屡躲了过去,但还是被一块石头砸中了肩头,倒也不是不能躲,只是让石块从胸口剐蹭过去可能会伤到小白。
她看了看身上渗血的伤口,铁布衫上是一道道风刀割出来的口子,已经露出雪白的肌肌肤马上又被腥红的血色覆盖。
不知在风暴中晃荡了多久,明月枝觉得自己浑身都痛得很,她的灵力只够让她在身外支起一个薄薄的保护罩。
但这只能减少□□上的损伤,避免淬体不成,反而被疾速飞过的风暴磨成一个血人。
灵体上的痛苦半分没少,这风如长了眼睛,使劲撞击在灵体的每一个灵窍上,明月枝感觉到自己的每个灵窍都被插了几百把钢刀。
但是她习惯了忍痛,即便这样,也只是双手环抱,将自己抱紧。
明月枝在双手环抱的姿势中找到了安全感与慰藉,东方既白却在这样姿势里差点被憋出内伤。
被捉着盘弄他忍了,被放在衣襟里他也忍了,现在还要被迫挤作一团,他是忍不了了。
这丫头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东方既白气愤不已。
于是明月枝看到自家的小白蛇正在费劲扒拉她的衣裳,眼见着就要从襟口跑出来了。
她赶紧用手去捂,谁知小白蛇早有防备,滑溜溜往她腕子上绕了一圈,又从她的指缝间钻出去了。
明月枝大惊失色,另一手急匆匆掐住了小白蛇的尾巴尖。
但还是晚了,小白蛇早往保护罩外去了,明月枝抬眼便瞧见这吓人的场面,脸色瞬间煞白,眼睛不由自主闭上,连身体都在发抖。
直到小白蛇向外游曳甩尾的动作顺着尾巴尖传来,明月枝才小心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她以为自己会看到鲜血淋漓的画面,没想到看到却是小白正兀自向外游得畅快。
只是尾巴还在她手里,一时走不远,只好不住地挣扎,小脑袋往回望她的模样,像是有几分懊恼。
明月枝顿时舒了一口气,原来这里的风暴对小白没有影响。
她思索了片刻,猜测大概是淬体阵只针对有灵体的修士,小白只是一条普通的蛇,不过好看些,连灵蛇都还算不上。
她将小白的尾巴尖松开,又恐小白跑得太远,遂从乾坤袋中找出了一条寒绢,系在了小白的尾巴上,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东方既白本来就没打算跑,自然就随她了,只不过动动尾巴甩了甩那个有些别扭的蝴蝶结。
“明月…师妹,你还好吗?”
明月枝在风暴中睁不开眼,不知过了多久,身旁传来方清远的声音,明月枝才发现自己在风暴中飘摇着被卷到了极高的地方。
她往周围一看,这里不止飘着方清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