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皛听他说完,脸瞬间红起来。
为了掩饰,翻身背对着他:“你想得倒美!”
“杜云皛。”禤逸生喊。
她不理他。
“你有被人抱着睡过吗?”禤逸生问。
“有啊!”杜云皛说。
“谁?!”禤逸生呼地一下坐了起来。
杜云皛听到动静,回头瞧了他一眼,又睡回去:“关你什么事!”
禤逸生望着她的背木着脸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是白书翃。”
杜云皛背僵了一下,禤逸生的心被针扎了一下。
“不要再提他了。”杜云皛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禤逸生道:“真正的忘记是不怕被提起,而不是剪头发。”
杜云皛坐起来与他对视:“我忘不忘记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发现你真的很关心我的私事。为什么?还有,放下不等于忘记,我又没有得失忆症。我剪头发是觉得它们让我不方便!”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剪?”禤逸生追问。
杜云皛心里产生了不舒服的感觉。这个禤逸生,管天管地未免也管得太宽了。
“因为白书翃喜欢我留那样的发型。既然现在他都不爱我了,我还留着做什么。”杜云皛道:“请问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你是因为他喜欢才留长头发的吗?”禤逸生仍然问道。
杜云皛直视着他,眼波里升起了怒意,反问:“不可以吗?”
禤逸生眼神暗了暗,重新躺下:“当然可以。”
杜云皛突然生气了,抓起抱枕砸向禤逸生,然后翻身背对着他躺回折叠床里。禤逸生捡起抱枕,望了望她背影,看着她抬臂抹了一下眼睛,方知自己过了。重新将抱枕枕到她头下,他道:“对不起,是我问多了。”
杜云皛又抹了一下眼睛。
禤逸生没办法睡了。
他望了她一会儿,然后在自己身上搜了一阵,最后从底衣的袋子里搜出一支棒棒糖来,递到她面前,戳了戳她手:“我道个歉,你原谅我一回?”
杜云皛本是闭着眼在流眼泪,忽觉手上被什么东西抵了抵,睁开眼来,看到竟是一颗可可爱爱的卡通小兔头棒棒糖,愣了一下,道:“幼稚!”
禤逸生笑了笑:“所以你就不要跟我这个幼稚的人计较了,好不好?”
杜云皛盯着棒棒糖看了几秒,一手薅了塞嘴里。糖是带薄荷味的,清清凉凉,让心里舒坦了些。便双臂一抱,含着糖睡了。
而她身后的禤逸生,内心却陷入了矛盾中。
眼前这个女人,到底吸引了他太多。无论以前无意看到的信息也好,后来知道了她与白书翃的关系也好,以及接触至今,他发现,自己已经从最开始的好奇,发展到现在忍不住不关注了。
他原本问她有没被人抱着睡过,是因为上次听她讲她家人时,说起自己童年是爹不疼娘不爱哥不护的人,本意是想问有谁疼过她没有?却不想说着说着话变了味。
想想,小时候他与知鱼相依为命,清苦是清苦,但因为相互取暖而并不觉得难熬。知鱼怕打雷、怕闪电、怕蟑螂和老鼠,但只要他在,他抱着她睡,她便能安睡,什么也不怕了。
刚才,他突然想到,杜云皛在过去害怕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呢?
方才有了那么一问。
结果这一问,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对,是砸到自己的心里去了。不但如此,还把杜云皛给惹恼了!何苦来哉!
好在她是个凡事都不太往心里去的人,并没有因此而对他产生反感。
否则他真的会追悔莫及。
“杜云皛。”禤逸生低低喊了一声。
杜云皛身子动了一下,但没有应他。
他知道她听见了,便继续说:“以后你害怕的时候,都可以叫我。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你可以打电话给我,随时都可以。”
他说得真诚,她却问:“要是像现在这样没有信号呢?”
禤逸生:“……”
杜云皛:“不要随便承诺,不要轻易给人希望。因为,到头来失望的是别人。还有,我不是一个别人说什么就会信什么的人。现在,尤其如此。”
好不容易相信一回白书翃,可到头来呢?
移情别恋?他说得轻轻松松,而她的世界却崩塌了。
禤逸生岂会不知她意有所指,可又不得不在心里为自己喊一声冤枉。更不免暗叹一声:白书翃,你作的孽为何要我来还?
他躺下,道:“你不要一杆子打倒一船人,其他人是无辜的。特殊情况咱们能不能拧出来另说?还有,刚才被你突然一问给问懵了,其实没有信号也可以打电话,你听说过卫星电话吗?”
杜云皛没有吱声。
禤逸生自顾自道:“被你这么一提醒,看来我得买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