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强体壮的渔民们陆续进入酒馆,一眼就能看到坐在角落中的两个生面孔,原本安静的木质小酒馆热闹起来。
“外来人?”跟老板比较熟的人侧身倚靠在柜台上一边喝酒,一边询问。
酒馆老板点头:“壮点的那个非常能喝,比阿辛格他们那些人都能喝。”
“阿辛格……”
提起这个名字,原本还在跟老板闲聊的渔民像是想到了什么倒胃口的东西,直接闭嘴,把空了的酒杯递给他:“给我来杯杜松子。”
玻璃杯在空中碰撞发出清脆声音,深黄色酒液撞上杯壁,西塞尔抬头,一口气喝下杯中所有。
喉头滚动,辛辣苦涩的酒水被吞咽到肚中。
空下的杯子被他放回桌上。
整个酒馆的空气中都充斥着酒精气息,他不是很喜欢这种味道。
奥姆手中端着杯子向他看来:“还要继续吗?”
西塞尔摇头,再喝他就要醉了。
靠坐在椅背上,他隐晦的观察这里所有的人。
猫女给他的线索并不多。
纸条上只写了这个渔村的名字和它的酒吧里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能看见长相奇特人物成群出现。
这个渔村的人性格豪爽,喜欢交朋友。
他和奥姆坐在这儿没多久,就已经有好几波人上来攀谈。
“你们这儿有什么民俗传说或者怪谈吗?”西塞尔端着酒杯却不喝,漫不经心的向他们打听。
与老板娘没有的回答完全不一样。
渔民们反映热烈。
“我们这儿抓到过人鱼。”
“长什么样?我们能看看吗?”
“早就卖掉了,卖给阿辛格他们赚了好大一笔钱呢。”有喝醉的人嘟囔着,抬头看了一眼他身边的男人,“当时全是泥沙,看不出长什么样,但跟这家伙有点像。”
人鱼周身盈满低气压。
西塞尔意识到了什么,手掌带着安抚性质的按在他攥成拳头的手上。
奥姆紧绷的手松开反握了上去,掌心温度交融。他弯腰凑到少年耳边轻声询问:“你还在查那个实验室?”
少年看着酒馆里的其他人,身体后靠看着他点头,随即又开始向其他人打听自己比较在意的事情。
“阿辛格是什么?”
从渔民进门到现在一直出现在话题里的名字被西塞尔注意到。
“是我们渔村里一群长相奇怪的家伙,自从发现人类之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一趟。”渔民像是炫耀一样,“我保证,你们肯定没见过长得跟鱼那么像的人。”
“他们今天晚上会来的吧?”剃着光头壮汉一口闷下杯中黑啤酒,“我真是受够他们总是推销那本黑色的书了。”
“明明写的烂透了还一家一本的发,”老板听到这句话,大笑了一声,“那本书我早就扔了。”
烂醉如泥的人算了算日子。
“又有乐子看了。”
乐子?
西塞尔看向说出这句话的人。
见他们不理解,有人主动给他们科普。
“阿辛格他们每次一来都会花钱举办一场格斗赛,只要能打赢他们就能拿到奖金,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做到。”
“但是如果能撑过一分钟,他们会提供工作机会,全家都可以一起。”
“你们如果有自信,可以试试。”
和卫斯理动物园招工类似的套路。
猫女的消息没有错误。
渔民口中的那群人有问题。
渔村的人虽然不多,但大部分青壮年都会在这天待在酒馆里,以至于这村上唯一的一家小酒馆被营造出了一副客人络绎不绝的样子。
在冬天穿着黑色皮衣的来客,裹挟着着风雪推开了酒馆大门。
一队人接连进入,与之同时还有一股浓烈的咸鱼腐烂的气息。
讨厌这股气息的人都皱起了眉。
人群发出欢呼,长板木桌被推到一边,在地上挂出一道痕迹,酒馆中央的地面被空了出来。
领头的高大男人背对着人群,将拎着的大袋子丢到柜台上,荡起一片微小颗粒状尘埃,其余人整齐的站在他身后。
拉链被打开,金色在桌上露处一角。
他脱下自己的手套,露出泛着青灰色的皮肤,眼球外凸的男人示意身后人上前,他转过身:“老规矩,谁先来?”
奥姆与人相握的手不自觉收紧,抬高下颚,汹涌的杀意在心中徘徊。
他见过这个人,对方也见过他。
失去神智那段时间里,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一遍遍被割肉,又不断在药剂影响下痊愈的记忆在脑中闪回。
他在岸上最开始的那段苦难就来自于此人。
西塞尔感受到他的反应,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肌肉紧绷起来随时准备动手。
之前看见的那个光头举手。
“没人吗?”穿着皮衣的男人等了半天,像是完全看不到举手的人。
“皮科!你是不是忘了阿辛格只能看清一两米范围内的东西?”有人笑着骂了一句。
人鱼的力道一松。
人们用手掌拍桌子打节奏的声音整齐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