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浮想联翩,这是上次她自己参加比赛的后遗症,对性命格外珍惜,对身体相当看重。
但凡她出事了,受伤的就是父母,倘若极端一点——老年失独这种痛苦,她连想象一下都感觉心口发紧,难以控制。
一瓶旺仔牛奶出现在她眼前,打断了江淼的胡思乱想,王一洲拉开红色易拉罐的环,塞到她的手中。
竟然还是热的。
王一洲在她身边的椅子坐下,“缴费机旁边有自动贩卖机,我随便买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江淼喝了一口,温暖又香甜,让她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暖了起来。
“我超喜欢的,我自己在家还会用加热的旺仔牛奶兑咖啡,比外面卖的咖啡还好喝,或者用旺仔牛奶蒸蛋,和双皮奶很像很像……”
江淼说不下去了,她看着王一洲,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脆弱,“你知道吗?我有点担心”
她不该这样,最起码她自认为不应该这样,比王一洲大了几岁,应该多关照他才是,而不是被这个年轻人忙前忙后的照顾。
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王一洲安静的听她说完,看着她的目光沉稳却有力量,“我知道,但是最起码等结果出来,不可以自己瞎想,到医院就应该听医生的”
他还开了个玩笑,“就像在学校里,我都听你的”
他应该是想说在学校里学生都听老师的吧。江淼不自觉的思维就走偏了。
影像室里面正好叫到她的号,王一洲也没继续说下去,推着江淼走进影像室,扶着她坐上拍X光的设备。
医生开始赶人,“机器启动有辐射,家属请到外面等”
王一洲被撵到外面,应该是不想在医院大声喧哗,他无声的张嘴说些什么。
江淼看见了。
我会陪着你的。
江淼按照医生的指示做了几个动作,前后最多两分钟,就被请出门外,影像科也没给报告单,只说医生电脑那里可以直接看到。
无纸化办公嘛,江淼懂,他们江城大学办公室也这样。
是的,不知不觉的江淼心情就好了很多。她的一些小情绪总是能被王一洲准确的察觉并解决掉。
不得不说,这可能是一种专门针对她的天赋。
复诊不需要排队,江淼很快就再次看见那个中年医生,只不过现在他的表情更加严肃了。
“你这骨头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就是一些软组织挫伤”医生盯着报告单,又扭头看向江淼,说话间充满了疑问,“你明明可以站起来,坐轮椅干什么?”
“啊?不是医生你说站不起来…”江淼愣住了,医生当时好像、大概、可能说的是问句?
医生快速的在电脑上操作,应该是写病历单。“用冰袋冷敷,疼的厉害喷点云南白药或者贴个膏药,少用伤脚,最多一个星期什么事没有,我也不给你们开药,门口药店买一点就行”
他停顿下来,看着二人忍不住多说两句,就像对待平时自己带的学生一样,“你们年轻人,一个比一个紧张,浪费钱不说,你们这是在浪费医疗资源,知道吗?”
他扭过头继续打报告。“女朋友就受了点小伤,还坐上轮椅,下次要不要救护车直接看到你家?”
二人被骂了出来,均神色狼狈。
不过,这是好事,真的,如果医生温柔的对待你,还摇号喊来了他的师门长辈兄弟,还劝想吃点啥就吃点啥,那个时候才是坏事。
出了门,江淼也不让王一洲背,也不用他扶,还能单腿蹦着,别说还挺快的。要不是实在有点疼,她就越过王一洲一个人走在前面,把他甩的远远的,直到看不见为为止。
实在是太丢脸了。
她现在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直接在王一洲那里查无此人。
她向旁边撇了一眼,看见王一洲好似嘴角上扬,更气了,“别笑!再笑,再笑……”
再笑她能怎么办,都是守法好公民,能做出什么事来威胁别人。
她不管,江淼气得失去思考能力,“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这个威胁好像真的有效,王一洲果真崩住了嘴角,他扶住江淼,被甩开就再扶上去,再被甩开就再扶上去,江淼就这样被搀扶着买了药,上了车,开往目的地。
江淼这次没把脚搭在座位上,王一洲终于在后排得到了一个座位,她看着外面的灯光,耽搁了这么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咦,这不是去学校的路”江淼仍旧看着窗外,手指轻戳王一洲,“你是不是想把我卖了?”
惹来司机惊恐的一瞥,难道车上有人贩子?
王一洲无奈的拍掉她作怪的手,跟她说话,也和前面的司机解释,“你脚伤忘了吗?我家里有冰块,可以给你冷敷,宿舍可什么都没有,要不我现在改地址,定位到江城大学?”
江淼矫情的劲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