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还开心吗。”
黑色的空间里,与自己模样一致的女子问。
云琬在她的眼中望见了自己,左眼流泪,右眼却毫无动静。
“这到底是什么?”她问道。
女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而道:“你把他带去了中原,还有他的心上人。”
“冉鲜芸?”
她看见了月夜里奔波的马车,本被姒黎斩为两半。
冉鲜芸抱着自己被姒黎杀害的父亲痛哭,又与姒黎死斗。
正要葬生弯刀下时,云琬出手救了她。
红色的火焰在她的掌心生起,赤色的火焰沿着少女的手心滚来,漫上刀尖,弯刀立刻碎裂落地,碎片被火星裹着,数秒内烧作灰烬。
而她再出手,掐上姒黎的脖颈。
“杀,杀了我,南疆王,不会放过你。”因为气短,姒黎的声音变得断续,却仍不住地用手捶打云琬的手臂,想要挣扎。
云琬的手使劲了一阵,直到听见骨头微微咔吧的声响。
她突然松开手,姒黎应声落地,狠狠喘了几口粗气,后丢下一烟丸,趁机离开。
烟尘四起,惹得二人扇了一阵。
“你为何不杀了她?”身后少女愤恨道,“她是南疆王的亲信,你放跑她,后患无穷!”
“你们的后患,与我何干?”云琬的脸上满是冷冷的表情。
“你?”冉鲜芸站起身,“你到底是何人?我还以为你是来救我们的善人。”
“善人?”云琬捧腹笑起来。
“你笑什么?”冉鲜芸望着面前的云琬,生起有些许恐惧,“你既不愿救我们,又为何帮我们?既帮了我们,又为何不帮干净?”
“你都知道些什么?”
“什么?”冉鲜芸困惑。
云琬的手掐上她的脖颈:“你是不是也知道后山洞穴里,那些坛子的事情?那些到底是什么?”
她透过冉鲜芸恐惧的眸子,望见了一个陌生的自己。
“骗他去中原,又绑着她去中原。然后设计让二人见面。”女子对云琬道,“你知道南疆活死人刀枪不入,没有痛感,是最强的军队。而那个少年,他很擅长用毒用蛊。”
“你引二人在中原见面,让最强的蛊师知道了那些药人的存在。”
“可笑,我哪有这般头脑。”云琬道,“我是个混子,怎会布这样的局呢?就算我真的这么做了,那我如何得到药人,又要那药人做什么?”
“你骗冉鲜芸,说自己会救那些药人,又将操纵药人的方子给了他。”
“我从何得到方子?我又不会蛊。”云琬摊手耸肩。
“你一早便计划好了,一场英雄救美,一场与南疆王串通好的戏。”
女子身后浮现出她提前命令着自己的兵马躲在南疆少主常来的林中,朝着自己的轿辇射箭。
又有她在地宫与南疆王商议逐鹿中原,共分疆土。
“这,这不是我。”云琬退后几步,“我眼中,哪有这般的野心?”
“因为你后悔了。”女子道。
画面转为宫里。
她站在宫墙后,听见了宫墙外男女的交谈。
“冉鲜芸,我对你毫无男女之情。”那日下着雪,红色的宫墙落满白色的雪团,而他披着袄子,嘴中哈着气,缓缓道,“事情过后,我会助你离开。”
“不喜欢,那——”她倚着宫墙小声嘟囔。
“陛下在偷听什么?”他不知何时绕墙而来,出现在她面前。
她被吓了一跳,睫毛扑扇着,无措地张望着。
“孤,没什么——”她仓惶逃开。
云琬透过那副身子,望见了少女的经历。
那个身为帝王的少女,有着世间最冰冷的眸子。
她常握着那枚扶清王室身份象征的玉佩,每每在夜里梦见曾爱戴自己的子民一个一个被杀的样子。
而她任命为上将的少年一直伴着她。
夜里做噩梦时,他会拂手轻轻擦干她的泪。
她读遍兵法典册,算尽棋局战况。
而他则出征战场,带着战功,逐渐变为最有威望的国将。
“陛下,一定要得到天下吗?”
最后一战的前一夜,他邀她对饮。
“是。”她道。
“为何?”
酒盏里盛着月光,又落下一两桃花瓣。
“以陛下的能力,想学什么便能精通什么,您全然可以治理好现在的土地,又为什么非要一统中原不可?”
“因为。”她转过头,瞥着院中的桃树,“这本是一个故人的嘱托,但战乱的中原人心惶惶。我想让人们过上盛世。”
她举起酒盏与他相祝道:“愿凯旋!”
她畅饮着,没有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