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白芷便去寻了鬼主。
他苦苦哀求,最终以一半三界统治权为代价,换取了一份匣子。
他拿着匣子去找云琬。
夜里,她还正在院中画画。
黑色的墨水浸在宣纸上,开出根根桃花枝条。
她见他前来,搁置下笔。
又用镇纸压住画。
层层叠叠的花枝被压在镇纸下,叠成了一簇。
“白芷,不是说三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她的目光有些惊讶,“鬼主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她望见他手上的匣子。
白芷站在她面前没有说话,他的眸中泛着情切。
“鬼主怎么说?”她追问道。
“他说,你需服下这结缡毒,而后永远不踏入神界半步。”白芷说的时候,声音微微颤抖。
“就这样?”云琬抢过他手中的匣子打开,中有一精致的小瓶子,装着橘红色的液体。
“云琬!你可知结缡毒是何物?”他的语气几乎是那种怒斥的感觉。
“知道,鬼女结缡研制的结缡花,磨碎成粉,对汁成毒。冲剂呗,这浓度够不够啊?”她拿起瓶子晃了晃。
“云琬你有没有分寸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白芷抓过她手中的瓶子,在她眼前晃了晃,“结缡毒会慢慢侵蚀中毒者的生命力,纵使你有滔天神力,也难以抵抗。”
“而且此毒根本无解,一旦——”他还没说完,手中瓶子被云琬“唰”地抢去。
她一个拔开瓶盖,一饮而尽。
白芷惊得嘴巴微张。
“行了,还有啥要求吗?”她将瓶子往旁边一扔,问道。
白芷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举起手想要数落些什么,又没说。
“回去吧妖王。”她催促道。
“原来你这么厌恶我。”白芷甩了甩袖子道。
“你有你的阳关道,何必非得走我这独木桥呢?”她耸了耸肩,笑道。
白芷一脸不悦,转身离开。
云琬望着狐狸走离了院子,脚下突然一软。
“主人!”薛铃音见状跑出。
她从未见过自家主人这副模样,脸上慌乱极了。
“主人!你怎么了!”她的声音急得带上了哭腔,“你刚刚到底喝了什么?”
云琬笑了笑,这丫头,刚刚怕是又在一旁偷听了。
“没什么,白芷给我送的仙药罢了。”
“你胡说!”她拉起云琬的袖管,内侧的手腕上几根鲜明的红丝。
“这是,结缡毒——”她眼中带泪,一脸不可思议道,“你疯了吗!”
云琬望着面前的铃音奶声奶气的哭腔训人,倒觉得十分可爱。
“行了小铃铛,你主人现在还死不了。”她坐起身,揉了揉那家伙的脑袋。
“可是主人,结缡毒可是无解的——”铃音哭道,“您为何要如此啊?”
“因为我必须给三界一个说法。”她摸着铃音的头,像安抚小狗一般,“不哭了不哭了啊。”
面前铃音哭得更凶。
啊,云琬一脸好麻烦的表情,内心很想捂上耳朵逃离这里。
“你再哭我就把你变回铃铛了。”她威胁道。
薛铃音瞬间止住。
“铃音,我还有些事情需要你帮我去办。”云琬变出手帕,擦拭着她面上的眼泪。
突然有大风,吹起桌上的画,墨色的桃花漫天纷飞。
云琬站起,松开铃音扒着她的手:“我可要去睡了,小哭包。”
铃音望着她离开,正要走动,脚上突然踢到什么。
她从地上捡起那拦路的瓶子,怒斥道:“主人!你怎随地乱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