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车里只有老板的紊乱的呼吸。司机不敢问,他感觉到今天韩少戾气很重,他是一个善于掩饰的人,冷峻却不露情绪,能让他心烦意乱的事肯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他安静陪着老板在车里,他们的车停在酒店下已经半个多小时了,韩少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不停看着时间,不停看着楼上。
终于,他看见何少经过韩少的车,韩少难得松弛,绷紧的脸终于有了颜色。
需要跟何少打个招呼吗?司机小心翼翼地询问。司机很熟悉这个何少,因为他和韩少最近经常来往。
不用了!他安静的可怕。他不敢上去询问。韩书墨第一次当了逃兵,只要保证韩习习现在是安全就行了。他也知道,其实有何言澈在,韩习习不会有事。他也知道,韩习习其实故意装成溺水的样子,他也是个潜泳的高手,他这么会看不出那拙劣的演技。可是他就是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他现在确信,刚才发现他和韩习习在昏暗楼梯上越轨的动作那个人是何言澈。当时他太沉浸于和韩习习的激烈角逐中,但是隐隐约约感觉有个人。所以何言澈才误会韩习习是他外面的女人,才会这么不遗余力地帮她搞定韩习习这个麻烦。
那天晚上他在车上安静地等了一个晚上,他不知道窗里有一个人正以同样的角度也等待了他一个晚上。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有向前多走一步。可是就是这一步让他们再也没有机会靠近。
望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老公,她还是不敢相信,明明前几个月前还是一个陌生人,现在就站在她的对面。她甚至有点恍惚,好多事情好像一场梦,她怎么就成为他的老婆了?之前所有发生的事都迷迷糊糊,成了荒唐。
那时候,只是从书墨哥口中听到,韩依依自杀了,她有点意外,一向连扎针都吓得要死的娇娇堂妹,竟然用刀割脉?不过她一向和这个堂姐不对付,所以也不怎么关心,碍于情面,她还是和长辈去见了这个躺在医院床上的所谓堂姐。
在长辈支离破碎话语中终于拼凑出事情的真相,听说韩依依为了反对父母安排的联姻,做出最贞烈的反抗。看着没有一点血色的韩依依奄奄一息,竟也有点可怜。
大概大伯也是气急败坏极了,毕竟如果不是他错误的决定,公司也不会一下子陷入危机,他也不会狗急跳墙把女儿推进火坑,对方可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韩依依那高傲的心性,怎么甘心嫁给一个这么混账的人。然后爷爷因为大伯这一系列谜之操作,气得进入医院,韩氏集团摇摇欲坠。大伯更是花了大价钱把女儿自杀的绯闻压了下去,所以再也不敢逼迫韩依依了。
可是那时候我不知道,命运的齿轮转到我的这边,我替代韩依依成为下一个牺牲者,毕竟我本来就是和亲棋盘里一颗棋子,随时可以被牺牲。
韩习习死也不肯成为被牺牲的棋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父亲看她也是那么强硬的态度,也不敢轻举妄动,别以为他是因为心疼习习才妥协,只不过是他不敢再让韩家背负上卖女儿的罪名,再重创一次,舆论的压力和各方面的丑闻会瞬间摧毁整个韩氏,所以他只好和习习不停凯旋。他试图用亲情来绑架韩习习,她知道这一刻终于要来了,该来的躲也躲不掉,该还的还是要还的。可是韩习习不为所动,她宁死不从。
最后,书墨哥松口愿意和林浅宁订婚,用自己来换取韩习习的自由,答应的前提是,不再逼迫韩习习。
那一刻韩习习心如死灰,没有你,我何来幸福?他不知道,你才是我的幸福。韩习习听到这个噩耗,好几天都缓不过来。然后她受到刺激,突然不能开口讲话了,她知道只是她愿意变成哑巴。
此刻,他就站在对面,帮我把戒指懒懒地戴上,我想象过无数次这种场景,可是唯一没有想到被一个陌生人戴上这个戒指。也没有想到被一个流氓占便宜了。
从此,你的人生就被上了枷锁。或许,你很难再逃出这个牢笼。何言澈莫名其妙蹦出一句话。
我心里很激动,因为我闻到空气中雨后的清新,那是我渴望的自由。我深情看着书墨哥,我终于可以大声对他说,我爱他。所以当时的我已经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更加没有留意到何言澈眼睛里的狡黠。
婚礼的规模很小,因为韩习习以还在读书这个理由,拒绝婚礼公开,她想隐婚。不想让其他外界知道,所以今天只是两家的亲人和亲戚来见证这个简单的婚礼。等她毕业之后,再对外公布这个婚讯。其实她早就计划过桥拆河了,所以这个婚姻最好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其实,在韩习习心里,何言澈只不过是她跳出韩家这个火坑的工具人而已。她根本就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婚礼结束了,宾客散去了,只留下韩习习一个人坐在何家布置的婚房里。她完成这个婚礼仪式的任务,如愿拿到韩家的解除领养关系的文件,还有一份她自愿放弃继承韩家财产的协议。她和韩家彻底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手止不住颤抖,看了几遍,终于放心。从此,我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