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了丞相府的偏门,许静翕借口对下人说回屋小憩,遣散下人。
命蓝玉绿珠为自己准备洗澡水,沭浴更衣,好洗去一身酒气。
待她沭浴完后,便叫蓝玉找了件和今日穿的款式颜色差不多的衣服,梳好发髻,便去了前厅。
许静翕拿了方才折的桃枝,今日又恰好穿了件桃粉色的襦裙,好似一位桃花仙子。
前厅。
谢屿正和梁氏闲聊,见许静翕来了,立马站了起来。
她先向梁氏行礼:“请母亲安。”
后又向谢屿行礼:“六皇子……”
梁氏招呼许静翕坐下,笑脸盈盈的:“我们囡囡真是好福气,要嫁给这么一个好郎君,你是不知,六皇子等了你多久……”
许静翕看了眼谢屿,知道这都是他装出来的,那张明艳的脸面不改色,要是换作上一世的她,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幼安……”
幼安是许静翕的小字,因为在及笄前出嫁,父母提前赐给她的。
随后许静翕扬起嘴角,让绿珠拿来了桃枝:“母亲,香山的桃花开了……”
梁氏最喜桃花,命下人将花插在花瓶里。
许静翕在前厅呆了会儿,便告退了。谢屿也跟了出来。
“幼安,为何不理我?是我哪儿不好吗?”
许静翕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谢屿只当她是有些害羞,随及换了个话题:“许妹妹方才去了香山?”
怎么?不行?
她点了点头:“我听说香山桃花开了,就想去瞧瞧,本还想去弘福寺的,太晚了没去成。”
谢屿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就那么一瞬间,可还是被她瞧出来了,他是在担心赵窈吗?
许静翕还是有些失落的,但前世谢屿实在是伤她太深。
试探性的问了句:“怎么了,六哥哥。”
“没…没有。”
许静翕用那双澄澈的眼睛看他,让他不再起疑。
我将窈娘藏得如此深,她应该不会发现吧。对!对!这就是个巧合。
晚上,梁氏早早地命人布好了晚膳,就等着家主和儿子回来一起用膳,许静翕扶着梁氏乖巧地站在一旁等候。
上一世,她和兄长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算起来,也有很久没见了。而她的父亲许昌平也朝中也是权倾朝野的人物,最后却也落个被流放的下场。
许静翕当真是感到不甘。
她为梁氏披上件薄衣,道:“天气虽已在回暖,但夜里总归还是凉的,母亲当心着自个儿的身子。”
梁氏心里也是开心的,她与许昌平成婚数十载只得这一女,自小疼惯了,欣慰的是女儿是个孝顺的。
许昌平与许琛,许颂三人下了马车,门口小厮见了作揖行礼,梁氏也料到是夫君归家了,上前迎接。
为他解了披风。
许静翕作揖道:“请父亲安。”随后向两位兄长福了福身。
许琛许颂也回了个礼。
这个晚膳用得很是安静,许静翕见父亲脸色,知道定是有什么不顺心之事,便多嘴问了一句:“父亲可是有劳什子糟心事?”
许昌平放下手中碗筷,抬眸看了眼梁氏,没有说话。
梁氏会心一笑:“琛儿颂儿,母亲为你俩做了双鞋,去我房中试试看合不合适?”
许琛许颂作揖告退。
朝堂之事女人不好过问,也无需知晓,但许静翕不同,她自小便聪慧,才华自是不输男子。常为许昌平分忧朝堂之事。
许久,许昌平才开口道:“我欲将盐运使一职给你二哥,不料被张卓文那个老家伙抢去给了他徒弟。”
许静翕思虑许久,开口:“二哥不是当翰林院侍讲当的好好的吗?”
许昌平喝了口茶,不再说什么。
许静翕看出他的心思:“盐运使虽是个肥差,但要来也是无用,朝中想暗算许家的人只多不少,二哥要是当了盐运使,只不定要被安上个贪污的罪名,做个侍讲也清闲。
依女儿看,暗中拉拢张大人那位徒弟,让那位大人也为许家所用,这事儿也就不必纠结了。”
许昌平觉着许静翕说得好,但也没再多说。转头又换了个话题聊:“你郎婿我会帮他在朝中站稳脚跟的,也好叫你做了皇后也好在宫中立足。”
许静翕可不愿让谢屿太过秤心如意了,随及跪下:“父亲说这话怕是太早了些,太子还没死,姑母欲扶持六皇子,却不愿扶持自己亲生子,这是何意?
父亲也知道六皇子资质平庸,是个扶不起的,可若是将来做皇帝的不是他呢?整个许家可都要陪葬……”
“那你想我如何?”
“保持中立,也好让陛下不起疑心。”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