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度条迅速前进,拉到六月高考结束当天,高考刚落幕,一场始料未及的大暴雨降临舒城,但又很快雨过天晴。
雨后的天地一贫如洗,铮亮的天空晶莹剔透,湛蓝一片,操场上几抹寥寥无几的人影撑着伞,在看到停雨之际,纷纷收伞,后头的考场里还在陆陆续续涌出考生,源源不断。
所有人都与朋友成双结伴,只有纪云声是一个人出来的。
纪云声走在路上,身侧来往不绝的学生带落笑声与清风,形单影只的他于人群中万般孤寂。
没多久,最后一缕雨息泯灭于天边,烈日便拨开层层乌云,绽放光亮,四周立马亮堂了起来,灼热暑意也即刻遍布全身,他独自走了一段路,熟悉的气息突然毫无预兆地笼罩过来,耳边接踵而至的是她的声音:“纪云声!”
纪云声愕然,停住,转过头看过去,叶甜对着他眉眼弯弯,笑颜掠心:“纪云声,一起走呀。”
他抿唇笑出来,没有犹豫:“好——”
两人并排走在路上,太阳改变方位,直升顶空,地上原本只有他一人的影子,现在变成两抹影子,他也不再是一个人。
纪云声想起跟她经常走的那两个人,为什么今天不见了?他忍不住问:“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走?”
叶甜没反应过来:“什么?”纪云声:“那两个朋友。”
她想到陆斯年暗恋宋姌姌那件事,手扶上下颚,嗯了一段时间,笑了声:“或许,他们两个,没我比较好。”
纪云声不明白:“为什么?”
叶甜侧目,看见他那榆木疙瘩的模样,忍俊不禁:“纪云声,我发现你除了学习好,其他的真是一窍不通。”
听到叶甜的吐槽,纪云声以为是她嫌弃自己,想也没想就道歉:“对不起,我不太懂,能否请叶甜同学指点迷津?”
叶甜怔了两秒,莫名觉得他有点可爱,还有点傻气,她踮起脚,努力与纪云声身高持平,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纪云声同学这么虚心请教,那我就告诉你吧——”
纪云声不动声色低了些头,让她不那么费力,只听她笑着在他耳边不远处说:“他们‘约会’去了啊,纪云声同学。”
还没等他反应,她又问:“纪云声同学有喜欢的人吗?”
少女浅薄的唇息喷薄,纪云声乱了呼吸,如雷贯耳的心跳混乱不堪,几乎是在那瞬间,他想说出她的名字。
纪云声喜欢叶甜,喜欢了好多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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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某处大排档里,热闹非凡,场地上,各种光源交错重叠,2004届高三师生围坐在一起开展着毕业晚会,人满地挤,不同分贝聊天说笑声混迹空气,持续回荡。
台上自告奋勇的一个个表演者用尽“毕生所学”为大家解闷,台下坐满了人,欢声笑语从未停止,学生们边喝酒聊天边看表演,而曾经被人痛恨的教导主任、科任老师、地中海领导看了表演也Hold不住地哈哈大笑出来。
所有人早已笑得面红耳赤。
半晌,表演告一段落,现场的氛围却被衬得愈来愈火热。
表演者下台,跟台下成群打伙的学生们玩起游戏,每桌学生叫喊声与碰杯声刺入耳膜,在听觉系统嗡嗡作响。
但那里面,却不包括陆斯年那桌。
因为他跟纪云声是优生,从一开始就被那几个老古板叫上那桌,没有和宋姌姌这种所谓的“差生”坐在一起。
她手撑着太阳穴,端着塑料杯漫不经心地摇着。
宋姌姌没有听到前面陆斯年向老古板咨询了什么,只是亲眼见证了,那几个老古板给他引荐了两名舒城政法大学的学姐,还耳尖捕捉到他们说可以让两人为陆斯年言传身教关于那里的事情,分明是一句普通的话,宋姌姌却听得格外不爽。
她手猛地握紧,酒水喷洒出来,一旁的学生瞧见,惊得连连后退,只见大小姐蹙起眉,啧了声,看上去有些烦躁。
坐在陆斯年旁边的两名学姐跟他保持着距离。
两人全方面跟他讲解着关于舒城政法大学的事情,脸上的笑明媚艳丽,陆斯年认真听着。
虽然并没有对她们笑,但宋姌姌就是越看越不爽。
尤其是那副浓妆艳抹的皮相,实在是太招摇了,相比她们,今天的她格外暗淡,因为高考早起的原因,她没有化妆,也没有带,所以今天基本上是全素颜。
不知道几人这样聊天聊了多久,叶甜听得实在无聊得紧,坐不下去,找了个理由离开,只留纪怨种在这里听他们讲。
纪云声本来也想跟着过去,但却被几个老古板绊住脚,他们对着他一顿语重心长,然后没一会儿又拉着他喝酒,他压根推脱不了,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叶甜离开。
叶甜走到宋姌姌左边的空位上坐下。
她一下子回过神,看到自己手上的酒水,后知后觉放了酒杯,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