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因为这种大量人群聚集的场所热源较高,所以即使是开了两颗纽扣也缓解不了汗水。
宋姌姌挪了些目光,眼尖地瞥见,他的骨沟首处有颗痣,鬼使神差,那颗痣勾得她心口痒。
想亲。
宋姌姌抬了下眉,别过眼,她刻意忽视心底的异样:“给本小姐调十杯大的威士忌过来,要你亲手端过来,明白么?”
闻言,陆斯年本着私心,以及职业操守提醒:“小姐,威士忌度数很高,这款酒并不适合女性喝,还请您再考虑…”
没等他说完,宋姌姌就打断他:“废什么话。”
而后,又因为前两天黎澄的事情,甩钱侮辱他。
红色的人民币哗哗落地,耳边接踵而至的是宋姌姌□□强势的声音:“我偏要这款酒。”
陆斯年被她那一副傲人的举动中伤。
他半蹲下去,捡起散落在地的百元钞票,周身的讥笑声蔓延,仿佛回到幼时被排挤的那段日子。
陆斯年失落地低下眼睫,淡淡地笑:“好,小姐稍等。”
宋姌姌眼皮抖了下,压根没想到陆斯年会去捡,她只是想拿钱出出气,陆斯年怎么这么笨。
宋姌姌恨铁不成钢。
但又却又不知道该去怎么开口道歉。
她从来不会说对不起。
在附近卡座的一片连着一片的笑声中,陆斯年艰难地站起身,转身走向吧台,待他走后,笑声依旧不停,宋姌姌蹙眉骂出来:“他妈的好笑吗?再笑,本小姐把你们都弄死。”
此话一出,所有人本来笑着的脸都凝固,没多久又转换成面无表情,包括宋姌姌卡座上的几个公子哥。
他们睁着疑惑的双眼,时不时看向宋姌姌。
用眼神交流着宋姌姌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一遇到陆斯年的事情就变得特别奇怪,欺负他却又帮他解围,矛盾不一。
……
二十分钟。
陆斯年调好威士忌后,端着数十大杯酒水走到宋姌姌那桌前停下,他将威士忌一杯杯全数放在桌上,后又收回托盘。
“几位慢用。”
正想离开之际,却被宋姌姌一声定住脚步:“你留下。”
陆斯年无法违抗,从一开始认识到现在,听她的话这项指令似已经刻入骨髓。
陆斯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应:“好的小姐。”
他站在一旁,只见宋姌姌把十大杯威士忌分成了二十小杯,摆满了整张桌子,陆斯年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她和几个世家公子哥拼酒量,自己却无法阻拦她。
宋姌姌做的决定,很少有人能够改变,哪怕是她的亲生父母,更别提陆斯年,在她眼里他只是个什么都要依靠她的病秧子,是随时随地可以抛弃的跟屁虫,可怜得过分。
宋姌姌余光掠过去几秒,看到他乖乖站在原地,心情变得比方才好了些,她说不上这是什么感觉,但她就是喜欢陆斯年一直看着她,让他的视线永远在她那里,仿佛那样才能够安心,因为只要陆斯年在她身后或者身旁,她才会觉得他是她的,即使这种感觉很奇怪,可她乐此不疲。
宋姌姌一杯接着一杯。
酒水下肚,辛辣感刺激胃部,疼痛撕裂着心脏。
但她没有停下来。
接着跟那几个醉得不行的公子哥拼酒。
一轮又一轮,酒味弥漫在空气中,桌上原本二十杯的威士忌所剩无几,一眼看过去,只剩五六杯那个样子。
陆斯年的呼吸越来越紧。
情不自禁地去担心她,担心她的身体吃不吃的消。
可他没有身份去管教她,也没有资格。
好半晌过后,在宋姌姌喝不动趴在桌上之际。
陆谨言趁机把矛头指向陆斯年:“陆斯年,你也一起啊,自己调的酒不准备尝尝么,那多没意思。”
其余的公子哥虽然醉了,却还是能够附和陆谨言的话。
他们扬着吊儿郎当的笑,纷纷抬着下巴。
“对啊,头牌一起啊。”
“男人不喝酒,还算个男人吗。”
“话说病秧子,你喝过酒吗。”
“不会是不会喝吧哈哈哈哈!”
“……”
几人的刁难助长了陆谨言的嚣张气焰,表情里都是不可一世,以及蔑视贬意。
可陆斯年没有动作,仍然保持原来的样子,云淡风轻:“抱歉各位,这是给客人调的酒,员工不能喝。”
陆谨言无所谓的笑笑,颇为大度:“没事,就当我请你的,有我陆谨言做担保,酒吧没人敢动你。”
前段时间,陆谨言那几个小弟其中一个,脸上被大面积划伤,听他说是陆斯年亲手划的,完全跟宋姌姌在的时候两个样子,这也正好证实陆谨言的猜测,他压根不像表面上那样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