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序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在个黑漆漆的山洞内,被兰褚护的严严实实。
待意识渐渐恢复,她推开兰褚,发现对方竟毫无反应。
她惊魂未定的跪在他身侧,推喊道:“小王爷,小王爷?”
不见兰褚回应,姜时序顾不得被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去探他的鼻息,下一瞬就被人捉住了住,“还没死透。”
兰褚情况不好,说话有气无力的带着痛苦的闷吭,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小王爷想要坐起来么?”
说话间姜时序便上前扶着他起身靠在身后的洞壁上,搀扶时她的手碰到兰褚的后背时染上满手滑腻湿凉的触感。
这是.......
察觉不对,低头一看才发现竟满手的血渍,“小王爷你受伤了。”
他们跳下来时,兰褚一直将自己护在身前,用自己的后背做遮挡,山石嶙峋,这一路滑下来不知道要受多重的伤,才会出这样的多的血。
想到这些,姜时序鼻子一酸,对眼前这个性子恶劣的人满是感激和怜悯,明明几个时辰前她还对他讨厌至极,却没想到对方为了救她伤的这样重。
兰褚失血过多,周身泛冷,眼皮沉重,若是平日里早就呵斥了她的动作,偏这会就是想阻止也没有力气,他不想让她瞧见自己的伤,闷吭着用气音说道:“本王无事,你不要乱动。”
威胁的没有力度,姜时序僵着身子借着微弱的月光才勉强看清他身后触目惊心的伤。
怪不得会流这样多的血,几道最深的伤口被锐利山石割的深可见骨,皮肉外翻都算好的,有些皮肉都已经被割掉,露出里面的白肉还不停的渗出血渍。
姜时序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她蹙着眉小心翼翼连触碰那些伤口的勇气也没有,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必须得想办法帮他包扎起来才行。
“小王爷,你背上全是伤,你先趴一会。”
说罢,她赶紧走到洞口查看四周能不能弄些水,哪怕是叶子上的露水也行。
洞口附近垂着几条藤条,怪不得他们能掉到山洞里来,这个洞口呈葫芦状,洞内开阔,可洞口却只有见方大,挪动起来十分不便。
姜时序抓住藤条挪了挪身,靠近山体时听到十分轻弱的流水声,她伸出手往那个的方向摸了摸,不知从哪里涌出的水流从山顶流下汇成一条水线。
她的帕子早已不知去向,她扯下一大片干净的里衣撕成几块布条湿水后拿进洞中。
后背传来冰凉的感觉,激的汗毛一竖,姜时序顿时动作又轻缓下来,生怕再碰疼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很疼吗?奴婢再轻一些。”
“有一点儿。”
兰褚喘了口气,咳出一声轻笑,“你素来讨厌我,何必又来帮我,这个时候就应该让我死在这里,反正也没人发现......”
他说着,又觉得自己的话说的重,生怕姜时序心里难过,又嘀咕道:“不要去了,太危险。”
姜时序没有说话,她一边替他清理伤口一边抿唇落泪,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暴露什么,偏他像个话痨似的不肯住口。
半晌后,兰褚察觉到什么,有些不信似的又仔细听了半晌,女子低泣的声音比他身上的伤更有杀伤力,令他心悸的紧。
“哭了?”
姜时序正愧疚不已,冷不防的被人戳穿,面上有些挂不住,轻哼一声,掩饰自己的发闷的声音,她将最后一块布条系好,嘴硬道:“小王爷还是不要说话了。”
然而,兰褚是个什么样的心性,偏不让她如愿,寻到她的手将人扯到身前来,见对方没有甩开,又笑道:“现在不说,只怕你往后想听也听不到了。”
姜时序十分惶恐,不想听他说这样的话,赶紧捂住他的嘴,轻叱道:“小王爷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太子殿下会来救我们的。”
兰褚抬手扯下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听她提及萧乘渊不由得嗤笑起来,“你对你的殿下还真是信心十足啊。”
听懂他话里的嘲讽,姜时序没有理他,这个时候他说什么样的话自己也不会与他计较,更何况也不是她对太子殿下信心十足,若是她自己,她自然没有把握,可兰褚和自己在一起,他肯定是要来救的。
只要等到熬到天亮........
她轻轻的舒了口气,阖着眸子,安抚似的晃了两下手,“不要担心,即便太子不来,纳喇单于也会来的。”
“姜时序。”
她睁开眼睛,略微诧异,原来兰褚知道自己的名字,“小王爷有什么事?”
兰褚眼皮越发沉重,用指尖一下一下的划着她的手心,意识有些恍惚,“没事,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他声音越发轻浅,姜时序抽出手探向他的额头,似有发热的迹象,“小王爷难受么?”
对方声音太轻,嘟囔了句什么,姜时序听不清楚,生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