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自己要耍小聪明,现在满脸紧张像拆家犯错小狗似的不敢上前只敢小心翼翼观察她有没有真正生气的也是他。
及川彻是个笨蛋——
西园寺茉优站在运动社团楼底层的三阶台阶下方,把伞柄中央靠在肩膀位置,抬头看了他会儿,得出以上结论。
她催促:“不走吗?”
棕发笨蛋忙不迭就要跑下楼梯。
她无语:“把走廊灯先去关了。”
老实说,西园寺茉优和很多女孩子共撑过一把伞。一米六八的身高放在日本女性平均海拔来看算是稀有物种,但及川彻钻进深灰伞面那刻,她把手臂往上抬了许多。
保持这个姿势时间久恐怕胳膊会和进行完天鹅臂训练有的一拼。
好在及川彻只是很擅长装傻充愣并非真的读不懂空气,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伞柄。
把仅剩的灯源关闭后,整个青叶城西现在大概只有教学楼老师办公室零星亮着几盏灯和照明作用微乎其微的路灯。
如若是西园寺茉优一个人在黑漆漆的雨夜,倒有几分恐怖片开场的影子,然而现在她身边有个嘚吧嘚吧不停的及川彻,一时之间她都分辨不出是话痨更恐怖还是鬼怪和黑暗更可怕。
“太好了呜呜呜还以为要淋雨回家了……”
西园寺茉优沉默:“……”
“……但是我绝对没有骗你哦小茉优!伞我是真的借给学长了!!而且知道你们今天要很晚结束部活,你看现在天都那么黑了,女孩子一个人回家不安全的,绝对不是有什么私心才等在这里的!”
西园寺茉优继续沉默:“……”
“好吧,我承认有那么一点点点想要和你拉进距离的私心,因为你平时都不怎么理我嘛——”
这个人好像会无意识自顾自开始撒娇。
西园寺茉优听到这里随口应付:“是是是,都怪我。”
及川彻心虚不打自招的一大堆话顿时堵在嗓子眼,瞬间改口:“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小茉优,下次再也不敢了,如果我想做什么会直接和你说的!”
一击直球。
这一击直球在西园寺茉优耳朵里自动转化成“错了,下次还敢”,她偏头想看看及川彻,和及川彻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老实说,她根本没有戏剧亦或者书籍那些描写男女独处互相对视面红心跳的感受,尽管及川彻是个帅哥没错,但此刻她的脑海里只冒出一句“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偏偏及川彻没有推脱找借口,也没有一丝一毫冒犯的念头,坦诚直率地先发制人认本就不严重的错,甚至这个错误放在一些电视剧里是令观众心动的小心思,让她生不出气。
西园寺茉优盯了多久,及川彻就任由她看,一副帅而自知的骄傲样,半晌她幽幽开口:“及川同学,你明天排球部要晨练吗?”
“啊?”及川彻没有料想话题那么跳脱,顿了顿,“嗯,怎么啦小茉优,除了周一我们都有早晚训练的。”
那就好。
省去她爬教学楼找导员室固定钥匙挂钩了。
西园寺茉优慢吞吞从制服口袋掏出钥匙,“想必第一个到对及川同学来说不算难事。”
“没问题~”及川彻一手撑伞一手拎着包,眨了眨眼,语气欢快:“放我口袋里吧,及川先生待会儿就定个五点半的闹钟——”
好早。
你们体育社团争做早到第一那么卷吗?
西园寺茉优不做多想,正好走在两个路灯之间黑漆漆的地方,她抬手摸索及川彻大概的外套口袋位置。
因为及川彻的制服外套没有扣起来,所以顺着她的动作偏移了一些,最后她一手拉住外套下摆一手妥帖的把钥匙放进去:“之后丢了就怪你。”
夜间凉意本来没那么明显,从带有体温余热的口袋出来重新接触空气,西园寺茉优才发觉自己手很冷。
一直嘚吧嘚吧个没停的及川彻安静下来,没有回答。
“听见了没有?不许弄丢。”
“知道了啦知道了啦!”半晌,及川彻声音突然喊得很响,“及川先生才不会弄丢。”
西园寺茉优觉得他的反应有点不对劲,但她没有细想,可能有那么几十秒或者几分钟,空气安静地只剩噼里啪啦雨水淋在伞面的声音。
直到两个人快步走出校门,公交车车站就在不远处,西园寺茉优才想起来:“你是怎么回家?”
学校外密集的路灯就比青叶城西里的摸鱼惯犯敬业不少,她歪过脑袋下意识说话想要看对方眼睛,却被及川彻脸颊的泛红吸引了片刻注意。
“平时的话是走路啦,因为很近。”及川彻躲开她的视线,报了个家里的地址,又看向她,“但是今天说好了要把你先送回家的哦!”
那么就是不顺路了。
“嗯。”
西园寺茉优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