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马洗光煞费了苦心、想了又想、怎么才能把李新功除掉。这时他的三儿子马三。也就是他收养糟半年的那个小子,现在也有十几岁了,这个孩子很聪明,马洗光给他专门请了老师教他。他对马洗光说:“爹爹,你又愁眉苦脸了,这个样子是要生病的。那次生病就把我们给吓坏了,他们说是那个郎中用了什么妖术,才救了爹爹的命。”
“你说什么,妖术!”还没等这个孩子说完,马洗光就反问了一句。
马三说:“是的,是妖术!我们一块玩的孩子们都这么说来着,我老师也这么说。”
“唉呀!邪门,妖术!这么说他李新功就是□□了,按大清律条那是杀头之罪。我何不这般这样做,结果了他的命!”
他马上叫来他的俩个大小子对他们说:“你们如此这样先到直隶找到孟一针。咱们再给他挽个套,拿他当枪使。让他去告发李新功,就说李新功以看病为名,聚众闹事使用邪术实属白莲教。如果再把他们的联庄会牵连进去,来他个一锅会,锄掉心腹之患、这就叫借刀杀人。”
他的二儿子马风别看脾气暴躁,但他人品正直,心地不坏。之前也跟着他爹做了很多坏事,但他那时还小不懂事,也是在他父亲的纵容下不得不干。这次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觉的这样做,也太缺德了。
他对父亲说:“父亲,请不要这样,李新功可是咱的救命恩人呀!想当初若不是李新功出手相救,怕是父亲早已不在人世了。行医治病,凭的是真本事,我们自叹不如,咱另谋出路,何必加害于人家。”
他大哥马云和他父亲一样,阴险狡诈、更是一肚子的坏水。他责怪弟弟说:“弟弟你说的这叫什么屁话,难道你胳膊肘往外拐吗?不把李新功除掉,他们联庄会、胳膊户、都起来给咱父亲作对,父亲的这个佐官还怎么当。有李家兄弟在,那卧龙潭里的银子他能让咱捞吗?你这叫好了伤疤忘了痛,你忘了那年李新春把咱哥俩打个半死。”
马洗光怒道:“老二,你这是在教训爹吗?想当初我领你们逃难至此,要不是你爹多长了个心眼能当上这样的肥“佐官”吗?你们能吃香的喝辣的吗?哪有你们的今天。可近几年到处都闹什么革命党、联庄会。这个大清王朝也在摇摇欲坠了。我这个佐官是没有俸禄的空职,地里也是连年灾荒,地租都收不上来。所以要想发财、要想得到卧龙潭里的宝贝。就必须除掉李新功,瓦解联庄会!常言道“无毒不丈夫”哪有那么多的仁义可在!你们照办就是了。”
马风站起来很平静地说:“父亲,既然你执意要这么做,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也无能为力。但我忘不了你性命危在旦夕之时,我给人家跪地苦苦相求,所许下的诺言。我再奉劝爹爹一句咱这叫“知恩不报非君子”。照这样下去,我们家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马洗光听罢大怒:“你这小狼崽子,你懂什么。咱家与李家不共戴天,前几年他李新春打了你兄弟二人。去年李新功弄什么胳膊户、联庄会和咱对抗,我积攒了多年的银子都化为泡影。现在到了冬天,卧龙潭里水也少了。这时先把李家二兄弟除掉,再想办法捞出卧龙潭里的金银。你们可知那潭水里有金条呀!如果成功打捞出来,我们马家就可以飞黄腾达,一步登天了。”
人的贪婪是无尽的,受钱财利益的驱使,往往使人的灵魂扭曲,他还哪管什么仁义道德。马洗光又接着说:“老二!你这个不孝的逆子,你还想气死我不成。家法伺候给我重打。”
说着命家人把马风绑在后院的柱子上,让马云用棍子重打了马风一顿。
当时正是初冬时节,夜晩也是比较阴冷。马风被绑在柱子上,他父亲不发话也没人敢把他放下来。一阵凉风吹来,冻的他瑟瑟发抖,刚刚打过的棍伤也格外地痛。眼看都快到定更天了,马洗光还不把他放下来。
这时马风的妻子小灵抱着他那不满三岁的儿子,到上房屋里去求公爹放了马风。尽管小灵跪着怎么苦苦哀求,那马洗光就是不答应。她婆婆更是个刁蛮无情之人,把头抬了抬对小灵说:“马风这个逆子,竟敢以小犯上,让他好好反省反省吧!若是不然他哪里知道,怎样才能升官发财,过上好日子……”
小灵是个柔弱女子,胆小怕事又不爱说话。但长的漂亮,她那娇小的身躯玲珑而秀丽,就像冬月之寒梅、又似那带霜的梨花,就是那“红楼梦”中之黛玉。她眼睁睁地看着的丈夫被打,还在外面冻着,自己无能为力。她心如刀绞,眼含着泪水来到丈夫面前,痛哭起来……
马风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孩子也是一阵心酸,流下了泪水……
马风咬了咬牙说:“夫人不必难过,像这样的家庭迟早要人亡家败,咱们也无法在这个家里生存。我要离开这里另谋出路。这个家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只是孩子还小,你先在这个家里委屈一时。待我在外边闯出一片天地,有立足之地,我再来接你。”
小灵也不说话只是痛哭,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下来。在那个封建专治的男权社会里,像这样一个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