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马洗光带捕快到街上视察,他也是想知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刚走到糟半年家门前,发现院内有很多人。
这时老孙头和另外几个会头,看到马洗光,老孙头就马上过来禀报说:“马大人,糟半年被冻死,他小娘苏小红也上吊而亡。马大人!这镇子上死人之事你看怎么办?”
马洗光心里全明白了,这是他糟半年的仇家所为,这时他也就放心了。
他对会头们说:“昨天晚上土匪来犯,我带领捕快和土匪打了一仗,救下了他家的孩子。咳!没办法我还得给他养孩子,你们找几个人把他俩埋葬了吧!”
老孙头说:“没钱买棺材,又没人来帮忙怎么埋人呀。”
马洗光说:“我出二两银子你们雇佣人!把他二人埋了去吧。”
老孙头说:“二两银子只能雇人,那棺材呢?”
马洗光说:“就用他家炕上的芦席,卷吧卷吧埋了算了,总不能让他在这臭着人吧!”
老孙头说:“他家就有一床破席子,还在房顶上里。两个人如果他们是夫妻那还好办,名誉上他们是母子,如果卷在一起这不太好吧!”
马洗光说:“什么母子、夫妻、本来就说不清楚卷在一起埋了算了。”
这就是:
六丙树倒猢狲散,
逢寅逍遥只半年。
甲乙败魄烟花女,
辰戍春梦一顺间。
且说这年的六月十三,李新春和他母亲又回到了卧龙镇,这一晃就是十多年。
卧龙血泪湿满襟,
心怀故土又逢今。
游子还乡三分冷,
洒尽纸钱祭故人。
这天,依然是晴空万里,骄阳似火。李老太太带着香纸贡品先上了卧龙坡的龙王庙,给龙王上了香。然后来到卧龙潭边,李老太太摆上祭品,又点燃了香纸。李新春还没等母亲说话,就爬在地上大哭起来……
李老太太的眼睛里没有一滴泪水,她举目望去一一卧龙坡主峰巍峨青翠、潭水碧波荡漾、卧龙瀑布汹涌直下。那远处的莲叶碧绿,荷花柔嫩而娇艳。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在那莲花丛中、盈盈一水之间。二人脉脉含情而语……又仿佛对着自己在微笑……
她轻轻地唤着儿子儿媳的名子:“新功儿呀!你为心上人殉情,那是人世间最真情缘。一切都是缘,缘起缘灭,缘聚缘散。这都是命里注定的血和泪……新功儿你有情有义、不愧为李家后人。娘不怪你……玉莲呀!我的好女儿,你聪明贤惠、正直钢烈、现在贼人已遭报应。你们放心吧!这里青山绿水,你二人就在此安息吧……”
说完,她拽起李新春说:“儿呀!你已经长大成人,我们要重建咱的家!”
他们来到二龙泉边,那两间草屋早已坍塌,废墟之上荒草多高。故土重返,感慨万千……
房后荒凉庭院残,
门前未语泪遮颜。
一别故土十数载,
老屋旧瓦待我还。
李新春说:“母亲看来这里是不能住了,我们还是看看郎大伯那边吧。”
李老太太来到郎家车马店,这里的房子,除了锁头生锈之外,都还完好能住。李新春把锁头砸开,把屋子打扫干静,就住在了这里。
乡亲们听说李家老太太和她小儿子回来了,都纷纷前来探望。这天刘东山知道李家老太太回来,喜出望外。他急忙跑来高兴地说:“老嫂子呀!你可回来了,近来一切可好!”
李老太太忙笑着说:“好!好!老兄弟你如今怎样了,还是一个人吗?”
“老嫂子,你该给我道喜呀!我白捡了个媳妇,老来有伴成家了。”
“那太好了,改天我去看看弟妹,她肯定很漂亮。”
刘山东得意地说:“老嫂子你算说对了,想当年,那可是咱这镇子上最美的贵夫人。现在不告诉你,以后你就知道了,我给你说说龙风峡上那桃园的事吧!”
刘东山喝了口水继续说:“自从你走之后,乡亲们就让我给你家看管龙凤峽上面的桃园。前几年树小,我还在那里种点庄稼。这几年树也大了,桃子成熟后,每年乡亲们吃桃都给钱。我算了算,我给你余下了不少的银两。今年又是个丰收之年,桃子已经成熟,咱们去看看吧!”
李老太太说:“老哥哥这几年你辛苦了,我现在不比从前,在外边打工也攒了些钱。那些银子我一两也不要,你上了年纪还是留着吧。走!咱们去看看桃园。”
刘东山带李新春和他母亲还有几个乡亲,就来到了龙凤峽上的桃园。
这个时节正是鲜桃成熟之时,李老太太被惊住了,那桃树经过刘东山几年的辛勤管理和修剪,再看这些桃树——枝繁叶茂、硕果累累。那粉红色的鲜桃个个都像茶碗那么大,在绿叶的衬托下真是好看,鲜挑歪嘴之处的那一点朱红,更是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