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夏日小麦黄稍,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热了起来。一天的傍晚天气非常闷热,李老太太和另外一个伙记,把饭架子抬到了当院里,饭盆就放在饭架之上,孙记忠和长工们都在院子里吃晚饭。又累又饿的长工们,都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孙记忠又要去盛第二碗饭之时,说也巧了,突然一只屎壳郎飞了过来。他猛然一挥手“啪”的一声,把屎壳郎打入饭盆子里。当时的这一幕,在场的伙记们都看在眼里,刚好李老太太从屋里出来,正要向饭盆里续饭。眼看着这样一大盆子的饭菜,被孙记忠给糟蹋了,李老太太还得重新再做一锅不说,那孙记忠还有理了。他故意把屎壳郎用饭勺舀到碗里大声喊到:“你做的这叫什么饭,也太不负责任了吧,长工们辛辛苦苦干了一天活了,你把屎壳郎都做在饭里,你说这饭怎么让大伙吃?”
李老太太虽然脑怒这个孙工头,但不想和他计较。就小声对孙记忠说:“孙大哥,你别吵吵了,大伙也不是瞎子。你这是在干什么!好好的饭菜,被你这么一弄,大伙还怎么吃!”
孙记忠被说的恼羞成怒,反咬一口说:“李家王氏夫人,你明明做饭不干不净,还说是我弄得,这屎壳郎就在这饭盆里,难道说它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李老太太是个忍事之人,她本想说两句就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往孙记忠给自己小鞋穿也都是打掉了牙咽到肚子里。可今天,她忍无可忍了,直气的全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姓孙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三翻几次为难于我……你说今天这盆里的屎壳郎,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大伙都明白,你心里也最清楚!”
孙记忠更加脑怒了,他一个堂堂的大管家,又是带工的工头,哪能容忍一个做饭的下等人顶嘴。他快步走到李新春母亲近前高声吼道:“好!好!好!你等着,好男不和你女斗。我不和你这种做饭的‘贱人’一般见识,但是今天的饭,你必须给我重新再做一锅。”
就这样,李老太太强忍着怒火含着泪,又重新做了一大锅饭。心想:我是个女人不假,难道我一个做饭的就真的是“贱人”吗?同是混口饭吃的穷苦人,又都是给一个东家干活,为什么就不能互相谅解和包容呢?可恨这世间的小人都贱……
晚上,小新春早已进入梦香,他的母亲思前想后久久不能入睡,想想自己这半生,行医治病救人,都是在行善积德呀!怎么到头来总是受那些小人之害。今天又被欺辱被骂为“贱人”,难道这人世间,真的就是人吃人的世道吗?真的善无善终恶无恶报吗?真可恨“人善被人欺,马瘦被人骑”呀!就连一个小小的工头也要骑在我的头上拉屎撒尿呀!可见“弱肉强食,适者生存”!那些年磕磕绊绊,受小人马洗光的暗算,经历了这么大的一场劫难,真的把我压垮了。这一条小小的河沟,还要翻船吗?孙记忠呀!孙记忠,我最记恨像你这等小人。等着,你不是说你是男人吗?你是带工的工头很能干吗?那咱们就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看看谁是那个“贱人”……
芒种到了,直隶大平原上一片金黄,小麦成熟了。早上麦穗子上的子粒还紧包在一起,到中午就都瞪起了眼晴。被风一吹,哗哗直响,好像掉下来似的。这正是:“秋一时,麦一响”。
吃过晚饭,李员外把家里所有的长工,都叫过来说:“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收小麦了。长工们今天到场里清扫一下场面,车辆都做好拉小麦的准备。孙管家你一大早到集市上,再招一些短工来,和家里的所有男女长工一起,都要去地里拔麦子。明天上午就从村东那块地开始拔小麦……”
李员外把麦收的事情,都布置完毕刚要走。李新春的母亲叫住李员外说:“东家,这三夏收麦迫在眉睫,我也不能在家干吃闲饭,你派别人做饭吧,我还壮实一点,就去地里拔麦子吧!”
李员外说:“王氏夫人,你是我家的大恩人,就是在家做饭的活,我心里还感觉过意不去呢。外面又太热,我怎么能让你去拔麦子呀!你还是在家做饭吧!”
李老太太说:“这几年,我一个流浪要饭之人,承蒙员外对我的关照,我们母子二人才有安身之处。三夏大忙之际,我出点力那又算什么!”
李员外说:“那好吧,抢秋夺麦,不算往快!那你就和孙工头一起,带领短工们去拔麦子吧!”
第二天吃罢早饭,孙记忠和李新春的母亲带领着刚刚招来的短工们,来到了村东的麦子地里,燕别翅一字排开,准备开始拔麦子。
往日的麦收与现在不同,现在有大型的收割机。那个年代都是用人工拔,一般都是俩个人一组,用手一把一把地去拔。前面的那个人边拔边做捆麦个子的腰子,后面的人一边拔然后把麦个子捆起来。最后装车拉到场里碾压、打场……
孙记忠站在高处对短工们说:“各位,今天是第一天干活,我给大伙讲讲拔麦子的规矩,每人四行小麦,可以两个人自由组成一对搭伙记干活!但是我是你们的领头的,你们只要跟的上我,或者干在我的前面,都能挣到工钱,中午还有饭吃。如果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