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便是全部?若有疏漏……”楚烨没再继续往下说,但下首站着的人手心里的汗却自那人眸子垂下来后便没干过。
“回主子,属下们一路妥善保管,绝没有遗漏。”
楚烨低垂着眸子阴鸷的盯着下首人半响,直到确定那人没胆子扯谎后才又将视线转回了那封单薄的信上,只是即便他再怎么朝信封里看,都只有那一张薄薄的信纸。
无奈叹了口气后,楚烨才任命般的无奈一笑,只是那略带宠溺的笑却在打开信纸后的那一刻凝固在了脸上。
信里除了只言片语的随意客套后便只剩下单薄的两个谢字,甚至连落款也没留名,只是草草盖了章了事。
分明时节已至秋,楚烨却依稀间像是有些中了暑气般,头脑昏沉,她如今对自己如此敷衍了事,难不成是真的对那人日久生情了不成?
只是这想法才刚在脑子里闪过便被他自己打消了,自己真是糊涂了,就青阳那废物,随便找个人来也甩他八条街,自小便挑剔的顾唯儿又怎么看得上他,自己不过杞人忧天罢了。
……
未免时间久了出现纰漏自己要不还是请旨去一趟青阳好了。
只是匆忙出门的楚烨却没成想门口竟有侍女低着头冲了进来,茶水打翻的一瞬间楚烨虽立刻侧开了身却还是沾到了些许茶水在身上。
楚烨见状眉间猛然一拧,戾气陡然浮于面上,只是那倒地的小侍女却并没有抬头,摔倒的姿势更是巧妙的显出了自己的身线,端的一副我见犹怜的好姿态,茶水也正巧打湿在胸口处,晕染了一片,更是衬的单薄布料下的身材若影若现。
正当楚烨不耐的摆手打算叫人将人拖出去时,脑中却忽然闪过一丝奇怪的念头,而这念头一起再低头去看时便发现了端倪。
这女子面容竟与顾唯儿有着六七分相似,再加上这完全一致的妆容,乍一看上去竟与那人相差无几,连叫楚烨看吃了神,但也只是一瞬便回了神,随后便眯着眸子厌恶的瞥了过去。
只是那女子见楚烨看过来,一时间便羞红着脸颊低下了头,却连分辨眼前人脸色都已经做不到了。
楚烨沉默半响才低下头打量起眼前的女子,横竖打量了几轮后才点了点头温声道:“单这脸倒是真有那么两三分相似,只是到底还是不够像。”
话音刚落楚烨便忽然拔高了音量道:“来人,将这女人的血放了,来染红这身衣裳。”
“你不是想学吗?那本公子便成全你,她一向最是喜好红衣,拿血来染,刚好。”面前人笑颜依旧温柔,眼前的女子却只感觉如坠冰窖,她惊恐的朝后退去,衣摆正好将刚刚打落在地上的茶水蹭干了。
直到被两侍卫架起时那女子才终于回过神来,挣扎了片刻后,终知自己已经无法再逃脱了,惊恐之余索性当场大叫道:“什么丞相公子!分明就是被人捡回来讨饭的狗罢了,别人叫你一声公子你还真当自己是公子了,我呸!也不知哪里来的下贱东西,连我们下人都不如的乞丐、贱种!”
女人叫的声音极大,自知无力回天便准备将那人所有的不堪尽数抖出,咬了捂着嘴的手后又继续大叫道:“就凭你也想配公主,乞丐一个还妄想同人家公主如今的夫婿比?人家即便再废物也是皇室血脉,你拿什么比?拿你一身的脏血吗?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唔。”
鲜红的舌自口中断裂开,女人当场便疼晕了过去口中的话也再没了下文。
匕首应声而落,楚烨拧眉瞧着衣袖上不慎沾染的血渍,眉间郁色更浓,摆手正要叫人将女人带下去便听到门外人声将至,稍一思索便抬手将手臂划伤了。
待回神那人已走至门前,来人年岁不小,打眼一瞧便知已到不惑之年,一板一眼,模样配上气度只消叫人瞧上一眼便有种让人望而生畏的肃穆感。
只是那人刚一进门眉间便忽而拧起,抬手想凑近瞧瞧又深觉动作太过亲昵只得作罢,只是沉闷的声音响起时其中不免夹杂着些怒气。
“你们都是废物吗?你们主子从小见不得血,你们就是这么伺候的?”
楚烨笑着看向来人,虽脸色苍白隐隐有些站不稳却还是保持着身子施了个礼数周全的礼后才又笑声道:“儿子问父亲大人安,不过小事,擦破些皮罢了,到底是儿子无用,自小一见血光便觉有些眩晕,叫父亲忧心是儿子的不是,只是还望父亲不要责怪他们。”
楚寻文闻言当即横眉一竖,冷哼道:“便就是你一直这般维护着他们,才叫他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楚烨闻言只是笑笑没接话,反倒是楚寻文转头看向了一旁昏迷的女子,只是乍看之下却连一向以威严稳重著称的楚丞相竟都有一丝恍惚,转头瞧向自家儿子,却见那小子只是对自己无奈一笑,微叹了口气后楚寻文才出声道。
“什么打算。”
“她既然已被伤了也算是教训过了,到底没造成什么损失叫人送远些就是。”楚烨看着一旁的女子眉眼间惋惜中还透着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