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听到魏昭报上姓名起就一直闭着眼装睡的文宝一等魏昭走出房门,便道:“郎君…”
曹煜不免被吓了一跳,背上的伤口也再次被扯到,微微皱眉忍着强烈的痛感过去,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魏小娘子敲门就醒了。”
曹煜没想到文宝这般机灵,伸手摸了一块玉佩丢给文宝,文宝立时道:“郎君放心!回京后文宝一个字也不会往外吐的!”
“我…有这个意思吗?”
“那郎君是想让文宝说与六爷?”
曹煜一时语噎,文宝又笑道:“郎君只是邀魏小娘子共度除夕,还有五娘和孔大夫师兄妹一起,确实没什么可说。”
“你再多嘴,我明日叫泽兰娘子下手重些。”
“文宝忽觉得有些乏了,便不陪郎君说话了。”
怕伤着腿,文宝慢吞吞躺到床上,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次日泽兰娘子来上药,看见曹煜背上渗出来的血渍便气道:“说说吧曹郎君,怎么扯着伤口了?”
“昨日夜里关了门…”
“关门?”泽兰秀眉一挑,“我进来时这门可一推就开了,你这一关一开的,是舍不得背上这伤了?”
“对不住,给泽兰娘子添麻烦了。”
曹煜一道歉,将泽兰心中的怒气硬生生给压了回去,“也不是不让你动,只是好起来会慢些,你好歹到了冬至得回来和徐老一起吃馄饨吧?”
“泽兰娘子说得对,是我任性了些。”
有如此俊朗的郎君句句接住自己的话,饶是嘴上不服输的泽兰也有些受不住,只能匆匆将孔乔搬来坐镇,“还望曹郎君不要只是嘴上说说,不然一时好不了,我师兄指不定要怎么说我呢。”
“孔大夫看着并不是会因此责难你的人。”
刚被孔乔训斥过的泽兰害怕她好不容易得来的病人因担忧徐甫的病情而迟迟无法痊愈,选择对徐甫的事情只字未提,只是敷衍道:“我师兄向来对行医救人要求甚严,并不是单单只想找个借口训训人,他在意的其实是我们手里的每一位病人平白无故遭了不必要的罪。”
“换好了,今日曹郎君可不能再动了,我一会儿就将文宝收买了,若是郎君言行不一,我再换药时便不会收着力气了。”
“还请泽兰娘子放心,断不会再乱动了。”
泽兰虽不怎么相信,但还是给了一个欣慰的眼神,让曹煜有了泽兰把他当作了小孩子的错觉。
徐甫自昨日起便开始发起低热,郭盛照顾了整整一夜,魏昭前来接替时先摸了徐甫的额头,“还在烧。”
孔乔抬眼,有些沮丧地躺在了地上,“若是就此救不回来,我孔乔便无颜去见我师父了。”
想起孔乔的师父曾在太医院待过,魏昭这才反应过来,“你师父认识徐老?”
“应当有过几面之缘吧?”
那便不是孔乔口中的渊源,再瞧孔乔眼下的黑青,魏昭劝道:“孔大夫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我去熬药就好。”
孔乔沉默良久,道:“也好,劳烦魏小娘子了。”
孔乔出门便去药房寻泽兰,泽兰一转身被吓一跳,连忙捂着心口道:“都说了你离开的这几日我为徐老诊的脉并没有问题,师兄在的时候我都会先诊脉再施针,何况没有师兄把关呢?”
“是我昨日过于慌乱,让你受委屈了。”
泽兰确实委屈,趁机顺着孔乔的话将手里刚拿的几味草药往身旁的方桌上一摔,嘴上仍在念叨,“或许不是用药的问题,也不是施针的问题,而是徐老自己的身体原因呢?再说吃食都有可能因为相克而让食者不适…”
泽兰忽然收了声,孔乔追问道:“想到了什么?”
“那日院子里血腥味极重,就连平日里常闻到的草药味也压住了,若是他们动了什么手脚,确能做到无人知晓。”
孔乔闻言转身朝外走,泽兰急忙跟上去。
“师兄要做什么?”
“请郭盛去府衙查看。”
“这些日子过去,刺客身上恐怕也不会留下什么气味了。”
“若有仵作验尸,或许会留下一些痕迹。”
“仵作?到了仵作那儿岂不是更麻烦了?”
“那便等郭盛回来再说。”
魏昭得知了孔乔的想法,立刻叫郭盛往府衙跑一趟,又怕郭盛到了府衙不好行事,改了主意亲自带着郭盛去了府衙。
魏昭本人出面,不费多少功夫便见到了仵作,仵作的话听得魏昭是云里雾里,但她也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你是说几名死尸的指甲里都留有少量的不名粉状物体?”
“是,只是几名死尸的指甲统一修剪整齐,收到一起也并没有多少。”
“东西可还在?”
“在,魏小娘子是要?”
“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