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魏昭在曹家送来煜哥儿来之后,她便同魏承瑾告了假,整日只待在自己的院中,但她这一世,照常去了魏承瑾院子。
魏承瑾若是起得早了,便有在院子里舞剑的习惯,看着魏昭一蹦一跳进了院,他便收了剑,走到廊上,“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怎能轻言放弃?”
“是吗?那…是谁说日后会被宠成个骄纵跋扈的小娘子?”
魏昭当即拉魏承瑾下水,“那一定是因为哥哥还不够宠。”
“所以哥哥,还请进去教我念书。”
魏承瑾仔细想了一想,“你今日应当是要做临摹的功课吧?我没记错的话,昨日只画了线就去了祖母的院子。”
按照魏承瑾定下的课程,是一环扣着一环的,一天也不能跳,魏昭认命拿出宣纸,待成吉磨好墨,她便照着魏承瑾的字迹一笔一画写着,然后凭着记忆将她应当不认识的字打了圈。
一旁磨墨的成吉站着看了一会儿,突然道:“女郎这字还真有些郎君的意思。”
魏承瑾放下书本,毫不留情道:“动动脑子啊成吉,照虎画出了猫,那叫形似神不似,她要是画出了鹅,那才值得你叫我看上一看。”
成吉挠了挠头,才不好意思道:“成吉愚笨,要是有人拿着女郎写下的字条说是郎君写的,成吉其实并分不来。”
魏承瑾来了兴趣,起身去看,他只发现自从魏昭持笔越来越稳后,字写得越来越好了,现在仔细一看,才发觉除了一些不常见的字,魏昭虽力度不够,但也足够相似了。而魏昭听了成吉的话便心虚起来,她每一世都是临着魏承瑾的帖子,虽不求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但时间长了,到了上一世她已经能写得八九分像了,而她现在临着魏承瑾的字,手抖时还好,手不抖了很难不像。
“昭昭。”
“嗯?”魏昭浑身一抖,抬头望着魏承瑾。
“明日相国寺有庙会,我们再去寻些别的帖子练练。”
“不临摹哥哥的字了吗?”
“临,但是别人的字帖你也要临摹,临多了,你才能悟出你自己的字。”
魏昭点了点头,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庙会上。
她虽去过相国寺,但却未在相国寺对外开放瓦市的日子里去过,“我们明日只去看字帖吗?”
“母亲近日总提起曹家老夫人养了只很是漂亮的猫,大三门就有卖猫犬的,可以看看有没有漂亮的,可以带回来一只送给母亲。”
看着魏昭渐渐垮起来的小脸,魏承瑾收起逗妹妹的心思,“好不容易出去转一圈,自然要尽兴些。”
到了用晚膳的时间,魏承瑾将这件事情提了出来,长辈也都同意了,只不过让曹煜和曹五娘也一起跟着去。
说来奇怪,魏昭隐约记得第一世的曹煜虽然后来是喜怒不见于色,但在幼时,他们也算玩得不错,怎么到了这一世,曹煜完全不与她搭话,用膳时不论,她早上坐在魏承瑾书房里,曹煜来请教魏承瑾问题,看到她先是一震,然后便说等魏承瑾得了空再来找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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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魏昭为了多逛逛,一大早便叫几人起床,为了给曹五娘留下打扮的时间,她先去了曹五娘的院子,又去了魏承瑾的院子,而后又去看曹五娘打扮得怎么样了。显而易见,曹五娘的脸色并不大好,好在当她看见了魏承瑾,立马换了张脸。
“魏哥哥!”
怎么说呢?魏昭隐隐觉得裴宗英眼里的自己便是这样子,热情主动,但是没有什么用。
“曹姐姐,你有什么想买的吗?”
魏昭走过去挽住曹五娘的胳膊,带着她往外走,曹五娘虽有不满,却也不敢说什么,“听闻佛殿附近有卖文房四宝的,且不乏名品,我想着可以买上一两枚墨块,送给…送给煜哥儿。”
“是嘛?那倒是可以看看,我最近费掉哥哥不少墨块,还正愁要如何补偿呢。”
曹五娘的心情有些复杂,“你要送给你哥哥?”
“嗯,怎么了?”
“没事,你是在你哥哥那里念书吗?”
“是呀,圆滚滚的我也要有点特别之处,才能成为特别的圆滚滚嘛。”
“我家中的小娘子也就只念一年书,我那时身子弱,那一年的书也是念得有一朝没一朝的,后来也不好意思再提读书的事儿,就算有煜哥儿这么一个好学的弟弟,怕影响他学业,我也不好叨扰。”
魏昭虽在后宫待了十八世,但她并不与妃嫔玩什么心计,但她靠着直觉断定曹五娘的话肯定不只听上去这层意思,“那我们一起?”
本想让魏昭受到启发自觉离开魏承瑾的曹五娘只好顺着魏昭的话往下说,却又不能不知礼数,“这样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不过哥哥的书房不太大,不如我去爹爹那里说说,要来藏书阁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