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呼救不及时罢了,但……
“但……你没想到他回来了。”少虞脸上笑意全无,鹰隼一样的目光直戳陈浸,她没想到当初帮二人看手相时说的戏言会一语成谶。
事到如今,她也总算是明白张之源那句“来不及了”的真实含义,原来他新找的替身就是杨漾。只是有一点她未曾想通,为什么杨漾能离开水回来?
这些人可真会给她找事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这段时间就没消停过。这陈浸前言不搭后语的,必定还隐瞒了些什么。
陈浸道:“对对对,你说的没错,他回来了!这几天天为了躲他,我日日藏在深山老林里,夜不能寐就没睡过一天好觉。”
他不敢睡,他怕杨漾在梦里也不放过他,要来索命。
他是真的快撑不下去了,不然今天也不会冒死来求这个昔日宿敌。
少虞冷言道:“就这些,没别的了?”
“没别的了……”陈浸声音越说越小。
她一脸正色盯着他的眼睛,当即冷笑一声,“你求我帮忙还要有所隐瞒?”
“不敢不敢,”陈浸慌忙摇头,“只是我也不能确定这个是不是对的,有人说杨漾被水鬼拉下水当了替死鬼能回来,是因为水鬼给他喂了水莽草。”
少虞心想,这人果然不老实,一诈又能诈出一些信息,又是这个“有人”,上次张之源也提到了,这两个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她沉思片刻,在脑海中细细搜索,竟一时也找不出可疑的仇家。
这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她都没想到跟师父一路走来竟结了那么多仇,当然绝大部分结仇跟白杨村天灾是一个性质。
他有这般能耐,定非普通人!
想不通这人究竟是何目的,对方真想报仇为什么直接当面找她呢?
现在师父不在了,她还真不一定能扛住仇家追杀。可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却并没有这么做,反而透露信息给一些与她相关的人,好像要引着她往一个方向上走。
“少虞姑娘,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我。”陈浸哀求地望着她。
他退后一步在少虞面前跪下,不停地磕头祈求她能垂怜,“少虞姑娘,哦不,姑奶奶,算我这次求你了,你一定要来救我呀,收了杨漾那恶鬼,别让他祸害无辜……”
少虞还在想水莽草的解法记录在哪卷书上,暂时没空搭理陈浸,只觉得耳边响起的“求求你了”让她有点头疼,一直在打扰她的思绪。
她不耐烦地道:“你先别说了。”
陈浸不敢再多言,只是哐哐砸头想让少虞看到他的诚意。
她之前料定杨立信会因为杨漾的情况不出三日过来找她,可几天过去了都没有丝毫动静,算是夸下海口了,看来比起儿子的反常,杨立信更注重自己的面子,不像陈浸那么能拉得下脸来。
师父的东西还在他手上,这事她不能坐视不理,至少……至少也要等她东西到手再说。
思及至此,少虞想上楼去找师父留下的书简,看看里面是否有关于水莽草的信息,可谁知刚转身却被陈浸拉住。
“你想去哪儿?!”陈浸咬牙切齿问道。
“放手。”少虞不悦皱眉。
“我不放,”陈浸仰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面目狰狞地大吼道:“我都这么求你了,你为什么还不愿意帮我?!”
少虞耳郭一嗡,没理清他在说了什么,谁说她不管了?
她刚想出声解释,又看到陈浸痛苦地捂着脑袋,死命地捶自己的头,“诶,你怎么了?”
陈浸死命拉着她的胳膊,慌乱地向四周看,好像要找什么,“他来了,他又来找我了!”
这状况跟当时的张之源一样。
少虞吃痛撒开他的手,心急问道:“到底是谁?你看见谁来了?”
陈浸充耳不闻,只是一股劲儿捶自己的脑袋,然后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一把推开少虞,拉开门往外面逃。
“喂!到底是谁又来了?”少虞一骨碌爬起来要去追,可再开门去找,外头已没了陈浸的身影。
她气恼地关上门,看着自己刮伤的手,越想越气上楼,“他有毛病吧!”
少虞来到二楼书房,查找书简中水莽草的解法。她还没拿回师父的东西,杨立信一家现在还不能有事。
自小草房坍塌,这些书简被君尧重新收拢起来。只恨自己当时偷懒没亲自来整理,让书简一直随意摆放着,现在要从几阶书卷中找到水莽草的信息,无疑是在大海捞针。
时间一点一点悄然若逝,少虞却浑然不知,她一卷一卷细细查看,有道是黄天不负有心人,终在一个角落的书简里找到了有关水莽草的记载。
“水莽,毒草也。食之,立死,即为水莽鬼……”①少虞手握书卷,看完全文后把书简放在一旁,心急如焚地拿着傩面就往楼下冲去。
外面天色渐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