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虞拿一些谷子打算先把院里的鸡喂了,然后趁着下雨之前,赶忙把房子修缮好,等师父回来有个好住处。
“咯咯哒,啧啧啧,吃饭啦!”少虞敲着碗朝院子里大喊,但没有一只鸡回应她。
“咯咯哒,啧啧啧……”少虞沿着院子转了一圈,也没能发现一只鸡的踪影。
奇了怪了,鸡都跑哪去了,怎么连饭都不吃了?
她知道老母鸡有时候会带着小鸡仔们去外面玩,每逢天黑之前自己会回来,但也是每天早上吃完饭才出去啊!
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没怎么顾得上它们,不过她倒是注意到鸡群里的鸡每天越来越少,许是跟着老母鸡出去玩走丢了几只吧!
她还细想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忽然健步如飞从门外窜进来,“轧轧轧……”
少虞衣裙下摆被白影扯着,强拉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原来是替她守门的大白鹅回来了。
大白鹅毛头毛脑,对着少虞手里的碗就是一顿乱啄,点名了自己肚子要吃饭。
少虞蹲下身,拉开它的脖子,没好气地问道:“你还知道要回来,这几天跑哪儿去了,给我守门,结果自己跑没影了。”
她移开谷碗,拽着它的脖子,逼它对跟自己对视,训斥它道:“一回来就想着吃,本姑娘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你,一天天的净不干实事儿,你那些鸡姐鸭弟都哪去了?”大清早的,只见你一个。
大白鹅没搭理她,也不知道话听进去了没有,贪吃心切,一股脑地去啄少虞高举着碗的手臂。
少虞吃痛,碗没拿稳掉地上,还被大白鹅一挤兑,下盘不稳栽倒在地。
她一咕噜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着埋头苦吃的大白鹅,咬牙忍不住啐了一句,“你个小没良心的,只知道吃。”
这村里头谁都挤兑她,连鹅也不放过她,关键是这鹅还是她花钱买的,从小养到大竟没有一点情分,果然是花钱白受罪,养了一只白眼鹅。
少虞一顿气恼,决定暂且先不去管这白眼鹅,先把那群鸡找到再说,这鸡也是她花银子买过来下蛋吃的,可不能丢了。
她沿着院后的草丛走去,想去寻寻它们,可越往草丛里走,却越觉得不对劲,一股浓郁的香味飘过来,无意刺动她并不敏锐的嗅觉。
她突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急行到香味原地去看,果然看到两个少年围在火堆边上,树杈横在架上正烤着一只鸡。
她躲在草丛后面不敢出声,紧握着拳头猛然高举起又强忍着悬在空中,最后微微颤颤地放下,满腔怒意又被慢慢压了下去。
师父说过,不让她跟村里人起争执。
她逐渐冷静下来,长舒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不要发火,眼前场景不敢再继续往下看,平复心境准备转身就走,却不慎踩中脚下的枯枝。
“站住!”
两个少年已然注意到草丛这边的动静,勒令让人出来。
少虞想跑,可“偷鸡贼”也已到跟前,两人拦住了少虞的去路。
“我当是谁,原来是丧门星你呀?”杨漾冷嘲热讽道。
陈浸故作疑问,“看见我们干嘛跑呀,留下来陪我们兄弟两人一起吃呀?”
少虞撇过头去,不想搭理二人。
杨漾眉头微蹙,对少虞的态度有些不满,“怎么不说话,一段时间不见突然变哑巴了,之前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吗?”
少虞转了个身,继续无视两人。
陈浸调笑道:“小娘子有几番姿色嘛,就是成天板着个脸,不太招人喜,兄弟两个想跟你说说话,你都不赏脸看看。”
说着,还想去摸她的脸,被少虞冷冷地瞪了一眼,敏捷躲开了他的手。
杨漾不悦蹙眉,“二狗子,你想干嘛?也不闲晦气!”竟敢去碰灾星,也不怕染上霉气。
陈浸尴尬缩回手,他最讨厌别人叫他这个俗不可耐的小名了,他在白杨村横行多年,其他人见了他都毕恭毕敬地叫浸哥,只有杨漾好像不知道他的雷区一样,成天二狗子二狗子地叫。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村长的儿子呢,都怪自己爹不争气,害他每次都要被杨漾压一头。
陈浸眼底的恼怒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成狗腿状,腆着脸笑道:“这不还不是看她不给漾哥你面子吗?”
“行了!”杨漾嫌恶瞟了他一眼,“二狗子,你自己那点心思别老是带上我。”
陈浸回以尴尬一笑,心想:费尽心思讨好杨漾每次都捞不得好,总要他下不了台。
少虞想趁着吵起来的这个间隙走,结果却不慎被杨漾伸脚绊倒,手里摸到几根小细肢干,抓起来辨认发现是鸡骨头。
好啊!原来她养的那些鸡不是迷路没回来,而是都被他们这样给吃了。
“问你话呢!臭脾气,跟村口的张书生一样倔。”杨漾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一脚踩中她拿鸡骨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