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钦钦听到喻修琳略显阴阳怪气的话,原本低垂的眉眼微抬,见他仍是冷淡神色,想来不是要叙旧,便敛眸客气回话。
“多谢世子关心,民女一切安好。”
之前被绑架时便猜到喻修琳身份不一般,此刻知他是世子,沈钦钦更觉要避嫌,否则被人发现千金阁的关系,一切就更说不清了。
所以当喻修琳发出冷笑,明显误会她时,她也没做解释。
她已决定,逃出去后便找个治安好的小地方隐姓埋名,用手里的存款开个小店平凡度日,以后八成与喻修琳再无交集,让他心存不满也好,省得再为了自己这个没大用处的小员工操心。
喻修琳并不知沈钦钦心中所想,见她对自己这般疏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只道此女利用完就丢开,当真是冷酷无情,没良心!
喻修琳深深看了眼面前的女子,好似第一次认识她,最终没再说什么,甩袖离去。
沈钦钦登上自己租的船,对上李悠然探究八卦的神色,面不改色地朝她晃了晃手里的扇子。
“世子人不错,竟然亲自将咱们落下的扇子送出来。”
李悠然明显不信,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有些古怪,“这位世子爷可是长公主和武安侯之子,京城第一魔王,听说傲的很,一般世家子弟都看不上眼,怎会如此好心……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沈钦钦嘴角一抽,无语地看过去,正要让李悠然别胡说,便听她接着道:“可是方才桌上他的表现也不像啊,而且传言他对孙大小姐一往情深,当年孙大小姐嫁与旁人,他伤心远走,一走就是五年……”
沈钦钦听完有关喻修琳与孙大小姐的二三事,盯着手里的扇子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裹着纱布的指尖传来刺痛才回过神来,目光移至痛处,眼睫颤了颤。
*
正如沈钦钦所料,与李悠然相约过后沈夫人就加强了对她的管教,不仅不准她出府,还以她身子不适为由拒绝旁人探望。
实则沈钦钦连自己院子都很少出,每日被迫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古代妇人。一学便是一个多月,若非在此期间收到过两次景元的消息,她早就按捺不住了。
这日,春红照例早早喊小姐起床,不过今日语气里多了高兴。
“小姐,快起来啦,夫人一早派人过来,说是让您好好打扮,一会儿出门去呢。”
沈钦钦习惯地坐起身,眼睛半眯着明显还没大清醒,听完春红的话才向她瞧去。
前几日景元来信说一切准备就绪,只需静候佳音,难道就是今日?
想到此处,沈钦钦瞬间清醒,压下心中激动,故作疑惑地问去哪儿。
春红将小姐扶下床,一边伺候她穿衣一边道:“说是参加某位贵人举办的秋宴,至于是哪位贵人奴婢就不知了。”
上月才是举办各种赏秋宴的旺时,沈夫人推了十数帖子,实在推不掉的也是让沈颖带着沈嫣几个庶妹去,如今眼看着快要到婚期却准沈钦钦出门,想必是那位贵人的意思。
沈钦钦眸光微闪,越发确定是景元促成此事,心里顿时有些激动。
然而好心情只维持到得知贵人身份。
“此次宴会虽是云安郡主所设,但武安侯府的地位就不必我多说了吧,你们几个只需记住一点,此去你们全是陪衬,谁也不许给我拔尖冒头,若有谁惹事生非让家族丢脸,别怪我心狠手辣!”
喻世子回京的消息早已人尽皆知,这个时候云安郡主以赏秋之名给全京城未婚的公子小姐下了帖子,连已有婚约的都没放过,叫人不得不猜想此举是长公主授意,一是为世子接风,二是要为世子选妃。
沈家自觉攀不上武安侯府,却也不想得罪人,便让不易露面的二女儿一同前往以表重视,哪能想到这次宴会与沈钦钦有着莫大关系。
沈钦钦倒是也没有自恋到认为这次宴会是专为自己所设,但一想到景元是借着喻家宴会助自己脱身,心里总觉得不安。
马车内,沈嫣忽然开口,“二姐姐不必紧张,再大胆子的人也不敢在云安郡主的宴会上造次。”
“哦。”
“李侍郎家的三小姐定也会去。”
“嗯。”
沈嫣意在提及上次宴会上为难沈钦钦的张心柔,听说张心柔最近一直在倒霉,什么意外落水被外男抱,宴上作诗被指抄袭,前两日出门还被蜜蜂追着蜇,现在脸还肿成猪头没法出来见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此事跟二姐有关,毕竟沈卿一直是个嫉恶如仇、有仇必报的性子,所以她一直派人盯着她,结果最后没有抓住半点把柄。
沈嫣疑心未消,又觉得沈卿和以前一样蠢,便想趁着此刻身边没有沈夫人的人套话,不料竟被敷衍,一时又气又急。
“二姐姐,你当真要嫁林大公子么?”
沈钦钦闻言收了神思,这是她与沈嫣第三次单独相处,每次都会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