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琳:……
沈钦钦长舒一口气,迅速从浴桶中爬起来,摆手道:“没事没事,阁主情况好转了些,刚才还与我说话呢。”
文竹闻言沉默了片刻。
沈钦钦迈出浴桶,看向文竹手里的药包,“用我帮忙熬药吗?”
文竹点了点头,将药包递过去,“三碗水熬成一碗,口服。”
沈钦钦熬药时,文竹便将被阁主挣开的铁链重新绑上加固,得知药浴有效,便另起炉灶又熬了一锅,全部倒入浴桶中,丝毫没有将阁主弄醒的打算。
喻修琳悠悠转醒时,人已安安稳稳躺在榻上,嘴里的苦味令他狠狠皱起眉,回想起被打晕的场景,脸色越发黑沉。
眼珠微转,视线落在笔直站守在不远处一脸正气的文竹身上,语气凉凉道:“你动作倒是快。”
文竹目不斜视,背脊挺了挺,“谨遵阁主之命!沈姑娘毫发无伤……沈姑娘感念阁主仁厚,还主动给您喂了药,确定您无大碍后才放下心。”
说着,文竹特意往某处瞥了一眼。
喻修琳随之看去,看到角落里趴在矮桌上睡着的沈钦钦,目光顿了顿,没再追究文竹不分青红皂白打晕自己和灌药的事。
文竹见阁主沉默,十分有眼力的转移话题,“竹影传来消息,高堂主躲进了高家,怕是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抓回。”
喻修琳看了眼窗外的夜色,神色晦暗不明。
“不必抓了,过两日便是高堂主生辰,本该在山庄为他大办一番,既然他思念双亲要在家举宴,咱合该带上大礼登门祝贺才是……明日一早出发。”
文竹注意到阁主嘴角意味不明的笑意,深觉高堂主要倒大霉了。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文竹离开,房间再次恢复安静。
经历一番折腾,喻修琳早已被抽干力气,闭上眼睛却睡不着,不自觉去关注角落那道浅浅的呼吸,本没心情理会,但有时越想忽视越在意,令人没由来的火大。
不知过去多久,喻修琳揉了揉眉心,认命地从榻上起身,做了一件这辈子头一回做的事——让出住处。
*
早上,沈钦钦是被推醒的,第一反应是头疼,蹙眉睁眼,看见叶青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似乎比昨天更冷了。
“一刻钟后出发。”叶青只留下这么一句便出门去了。
沈钦钦满头问号,但行动上并不耽误,起身时发现脚边叠放着一套干净崭新的衣裳,赶紧换上。
她没什么好收拾的,洗了把脸便出门去,走到门口时顿住脚步,后知后觉地回头看向自己睡过的地方,面色有些茫然,依稀记得昨晚睡得不太踏实,好像有人抱自己了,但因为榻太舒服她很快沉沉睡去。
原来不是做梦啊。
沈钦钦没去追究是谁抱的自己,默默开门出去,正巧碰上喻修琳从隔壁房间出来。
只一眼喻修琳便收回目光,面色恢复如初,却莫名给人一种冷淡的感觉,一句话也没说。
沈钦钦眨了眨眼,默默跟着叶青走到院外,院外停着一辆马车和两匹马。
喻修琳不紧不慢地钻进马车,文竹坐上车辕充当车夫,而叶青利索地翻身上马。
收到两人的视线,沈钦钦身子一紧,连忙爬上另一匹马。
“出发!”文竹一声令下,就这样上了路。
沈钦钦不知道要去哪,也不敢问,全身心投在控马上,山路不好走,她技术一般,一路上被叶青鄙视的目光刀了好几次。
大家都是同事,职责不同,倒也不必太卷。心里这样想着,却在每次差点栽下马时强装镇定。
最终有惊无险的下了山,沈钦钦暗自松了口气,不想被衬托成菜鸡,默默挺直后背。
直到日天高挂,骑马半天滴水未进的沈钦钦终于坚持不住塌下了肩膀,注意到叶青有意无意地投过来一抹嘲讽目光,不禁嘴角微抽。
其实叶青脸色并不好,沈钦钦很容易想到是昨日去领罚的缘故,心中好奇是什么惩罚,但见叶青始终腰杆挺直,除了脸色发白没有任何异样,还有心思嘲讽她,想必无大碍。
沈钦钦眯了眯眼,没心思去想叶青为何看自己不顺眼,她现在口干舌燥,头昏脑涨,腰酸腚疼,出了一身的汗,时冷时热,还想吐,实在难受。
“呕~”
抱着马脖子干呕起来,眼中流出生理性泪水,沈钦钦才发现自己好像生病了,大概是因为昨日泡了水后没有及时换衣服。
“救……”
文竹听到动静,歪头往后看了一眼,随即惊呼出声,“叶青!”
就在沈钦钦摔下马快要落地时,叶青不情不愿地出手将她捞了起来。
喻修琳掀开帘子看到沈钦钦如死尸一般软趴在叶青马上,目光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