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做完今日的最后一件事。
她指尖转着一片叶子,皱着杏眸喂养她的蛊虫。
脖子上那处刺青般的东西微微发热,她头一次动用姻缘蛊,完全不知如何招架这东西。
蛊往往与主人意志相通,这逆子今天终于觉醒,温柔地在她心尖尖上撩拨一下。
“阿寻——”
雌蛊的使命便是教习宿主姻缘之道,也是虫蛊中唯一能有言语的存在。
月寻手里的叶子惊得掉了,惊慌地捂住自己的心窝,杏眸里满是不可思议。
她忙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如同往日与别的蛊虫共通时那般,去与自己的雌蛊共通。
“你怎么可以自己就蹦出来!!!”月寻的第一句话便是这样的咆哮。
雌蛊讪讪地笑道:“你莫生气,我认错人了。”
月寻:“……”
攥着拳头,手指被她掰得咔咔作响,她又忍不住咆哮:“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可以认错!!!”
雌蛊的声音复又小了几分,嗫嚅:“机缘便是如此,他的气息确实与众不同,独特到足以吸引我雌雄二蛊,阿寻,你要记得,他不同寻常。”
月寻被她唬住了,“阿兄说,每个人都是不同寻常的,你在诓骗我。”
雌蛊闻言,回答道:“他更不寻常,阿寻,你信世间有重生么?”
月寻懵了,好半天才恍惚道:“雌雌,你认错人,我固然责怪你,但也无需编这样一个荒唐理由吧?”
雌蛊叹口气:“就知道你不信,阿寻,他非我百濮族类,尚不能与雄蛊相通,姻缘蛊于他,是无效的。”
杏眸忽而晶亮起来,她高兴地咧嘴一笑,自榻上站了起来,“这是何意?也就是说,这羁绊不奏效了?”
那还解什么姻缘蛊?
直接拿回玉佩,骗个婚书,溜之大吉才是上上策!
雌蛊轻咳一声:“嗯……不是。”
月寻肉眼可见地枯萎了。
呼吸紊乱几分,她苦兮兮地追问:“那是何意嘛!”
“就是暂时无法感知雄蛊呀,哪里能像我们这般狗狗祟祟?”
月寻吸了吸鼻子,杏眸雾蒙蒙的,“那雄蛊是做什么的?也负责深夜陪聊?”
雌蛊:“……”
无语片刻,雌蛊轻咳一声:“别把人家说的那般无用,阿寻,我是来教授你夫妻之道的。”
月寻不以为意地瘫倒,舒服地翘起二郎腿,捏着叶子继续喂虫,感叹道:“可你只是个虫虫呀,虫虫负责吃树叶睡懒觉就好了呀。”
雌蛊义正严词:“我们虫虫也有使命!少废话,同我认真学着!”
月寻撇嘴,冷哼:“可你不是认错人了嘛,雌雌?”
雌蛊浑身一抖。
月寻驯蛊多年,几句话便把这会说百濮话的小虫子拿捏了。
她懒懒伸了个懒腰,自顾自喃道:“雄雄好惨,没人同他说话,不得憋死?”
雌蛊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我就看着你,直到你把十六字箴言一一践行。”
“十六字箴言?”月寻好奇地扬了调子,“夫妻之道的十六字箴言?”
雌蛊答:“正是。”
月寻立马数着手指,自顾自地摸索起来:“为人妻子,说不得,骂不得,打不得,惹不得?”
数数,恰好十六个字呢,小姑娘暗喜。
雌蛊无语好一阵,才正色道:“不是你那版的,是祖宗那版的。”
月寻抗拒:“不听不听,小虫念经……嘶!”
雌蛊开始发威,脖子那传来阵阵酥痒的痛,月寻心道:早晚解了你丢去喂鸭子!
月寻口道:“……好吧,你说,我听听看。”
雌蛊冷哼一声:“夫妻之道,以信任为先。”
“信任?”月寻一耸肩膀,“我很信任我夫君,我夫君也很信任我,下一个。”
雌蛊驳回:“要用行动证明,才能揭晓下一个。”
“行动?”小姑娘想了想,“这……怎么用行动证明嘛!”
雌蛊冷漠:“那便是你该考虑的了。”
月寻语塞,暂时放下“信任”这一关,弱弱问:“姻缘蛊又不是情蛊,若是往后我与他不恩爱了,想分开,要怎么办?”
雌蛊道:“怎么会分开,苗女的情蛊谁人不知?”
月寻冷嘁一声,“我才不会对谁下情蛊呢,那跟蛊公拍花子有什么区别?快点回答我。”
雌蛊道:“姻缘蛊只是祖先的祝福,为传承齐家之道,只要你们夫妻情谊深厚,我雌雄二蛊使命完成,自会离开。”
情谊深厚——
月寻不禁问道:“怎样才算情谊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