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
她抬手将展开的五指一并,眼前五层分隔的图形,最外层的图形开始一次向下一层闭合相连,直到结合成和纸片上一样完整的图形。不同环形的圆圈,开始像齿轮一样不停转动。
印刻开始生效,整个房屋开始发出剧烈地颤动。
地震了?
兰惜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自己的额头同时也感到一阵胀痛,自己也要跟着这房子裂开一样。
等到房屋震颤结束,兰惜四处张望,也不见房间内哪里出现了变化,更没有感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任何异样。
兰惜有些失落又生气,费了半天劲居然什么都没有。
以前她一向认为,母亲是个认真的人,没想到她还会做恶作剧。
只是既然印刻显形之后什么都没看见,兰惜也只好作罢。
方才隐约听见云朝说话,她只迷迷糊糊听清了半句,好像是什么明天再过来,也不知道云朝做的吃食,接着地震时颤动的灰尘,还能不能吃。
她将石片搁置在一旁的书桌上,往厅室走去,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吃食和碗筷,都拿盖子保护得干干净净。
心里不自觉把云朝从上到下夸了个遍,桌上蒸好的蛋羹还有些温热,粉餈也暖呼呼,软绵绵的。
再搭配云朝自己做的醢酱,喝上一大口牛奶,兰惜吃得津津有味,心里也不自觉地,把云朝从上到下夸了个遍。
云朝走进二十四庄自己的家里。
只是在兰惜家住了一个晚上,就感觉如今空无一人的家中有些陌生,厅室里暗沉沉的,晦暗而孤寂。
云朝抬起手扭动进门处的开关,那是一个圆形的旋钮,向右侧转动,整个房屋,开始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墙面阻隔外面阳光的扇叶,开始缓缓升起。
等到响声停下,整个屋子都充斥着外面撒进来的光照,还能看见,灰屑在其中飞舞。
云朝径直走进自己的卧室,拿出包袋将自己的物品装进去,先是将衣橱里的衣物分别叠好,上衣一叠,下裳一叠,绑脚一叠,头冠一叠,本以为没有多少东西,整理在床榻上一看,放在一个包袋里似乎还有些吃紧。
云朝随即又在衣橱里找了找,从最里边的位置拿出另一个包袋来,这个虽然比起先前那只小上不少,但也能放进不少东西。
云朝将整理出来的物件手上抱着一部分,又将其余物件浮到空中一部分。
直到东西都缓缓落在餐桌上,再走进厅室,云朝便看向墙上挂着的一幅沙画,是云朝和母亲站在一起,邀请画家绘制的作品。
他的母亲和云朝长得都十分精致,鼻梁高挺,目光深邃,唇瓣微厚,只是云朝有一双凤眼,嘴角在平时也上翘着,看上去十分容易亲近。
云朝的母亲的嘴角微微牵起带着笑意,只是眉眼低垂,配合着身上一袭赭红的衣裳,看上去有些有气无力。
云朝看着沙画上母亲的人像,有些出神,他已经有些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仔细看过这副挂画。
只是知道,如果没有这幅挂画,或许他自己都有些记不清母亲的模样。
云朝拿着挂画,缓缓走到餐桌前,把它架在桌上,定定地看着,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他手里拿着一个皮球,正在地上踢着扫来扫去,母亲还是笑着的,只是眼角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余温,语气也有些冰冷。
可至少,母亲那时候还在正眼看着他,瞳孔里还映着云朝的模样,他也不求什么,对母亲为自己做出的一切已经知足。
直到家门被敲响,云朝放下沙画走过去,打开家门,便看见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他眼角带笑,过于白皙的肤色在太阳下,闪着银白的光亮,高瘦挺拔的身形,一派仙风道骨的气质,只是鼻梁上架着一只墨色的眼镜,遮住了他赤褐色的瞳孔,显得更有邻家模样。
“监礼。”云朝对着来人作揖,监礼也抱起双手,作揖回应他。
“云朝,今天回来收拾东西吗?”监礼抬起手提了提有些下滑的眼镜,略微温吞的柔声道。
云朝笑容满面应道,侧过身将监礼请进厅室内,在桌上坐下。刚一坐下,云朝就开始迫不及待地说起自己一天后婚媾仪式的规划。
诗人题词,画师作画,花童洒下花瓣飘摇,灯笼高挂玄关四柱,附近邻里皆为宾客,飨酉言欢,夜幕不临不歇…
一旦提起婚媾仪式上的诸多内容,云朝便想得周到,说得也起劲。
云朝又规划道,兰惜什么角度好看,从什么角度作沙画更美,兰惜不爱酒馔,当天想请监礼制备一些桂花饮、桃花酿、甘梅饮。
酒桌摆置桃林池苑旁,宾客临门将至,祭典之后桃林百花还在盛开,池苑飘下的花瓣随池水流淌,流经溪道,飨酉时,若能观赏这美不胜收,赏心悦目的佳景,兰惜此前一直不在桃野,如今回到这里,想必在家门外看此景色,心情也更为舒畅,宾客间也能享受到其中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