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白冬逐一思考着他会出现在这里的合理性,又说出了几个想法,但都被对方否认了,于是她认输——“好吧。那么这位先生,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呢?”
“担任霜抹山道馆馆主的这几年里我从未请过假,可能正因为这样,也慈才格外爽快地批准了我的休假请求。”古鲁夏解开围巾,他一本正经地说,“我都不知道我的年假时间有足足一个月。”
“谁问你这个了,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道馆怎么办?”
确实他的出现对白冬来说是个意外惊喜,但她无法想象他离开后道馆的工作要怎样运行,难不成这一个月内得休馆?她才不相信也慈那工作狂会同意这个决定。
“不用担心,道馆的工作暂且交给卡洛琳了。”
“她只是裁判!”
“她不止是裁判。”这时飞机内的广播提示音响起了来,古鲁夏看她一副要把自己拖出去的架势,也不再绕弯子了。“实际上她还是代理馆主,我不在的时候都由她来代替我与挑战者战斗。”
他没有骗她,如今每个道馆都会有分配一位代理馆主,为的就是给双方提供便利。对挑战者而言,即使馆主不在的时候他们也能够正常进行比赛,而对道馆馆主而言,他们的负担也能稍微减轻一些。
“这我可是第一次听说……。”她仍然一脸狐疑。她胡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古鲁夏看得出来她确实挺在乎自己的道馆。“也慈就这样同意了你的假期?她有提出什么条件吗?”
“合理的假期是员工的权利。你为什么会想得这么复杂?”
“噢,瞧瞧,闪电,我一直以为我只会在电影里听到这种台词。”
白冬想到自己曾经在神耀的时候,无论是学校还是联盟里,管理者们只会疯狂地布置工作任务,仿佛都巴不得他们是无欲无求不会疲惫的机械一样,假期是尤为珍贵的东西。
“放轻松,别想那么多。”古鲁夏无奈摇头,不禁感慨这孩子的疑心病也太重了,他不过是给自己放个假,对方的反应却像是他辞掉了工作一样。他没好气地问:“你是被骗大的吗?”
“对极了。你不是都知道吗?”
这回轮到古鲁夏哑口无言了,想想对方曾经的遭遇,她确实一直在他人的恶意中苟延残喘地活着,他心里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
“看来我的出现使你感到非常意外?”
“还用问?伙计,这太突然了,你怎么——”
“你不能指望我现在就走。”古鲁夏轻飘飘地说出了这句话,他镇定地看着一脸惊愕的对方。他吸一口气,说出自己内心所想,“我知道这很疯狂……。你说过不希望我来送别,但我想了很久——我的朋友要走了,而我不能陪她到最后一刻,这让我难以接受。所以,白冬,你不能指望我现在就走。”
古鲁夏的话让白冬感觉自己的鼻子有些发痒,眼睛像是被什么蒙上似的模糊起来,她内心一阵感动。马上,她转过头去,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窘态。
“wanpa?”
“哦,我没事。”
正好闪电过来舔了她的脸,于是她用纸擦脸的时候借机把有些湿润的眼眶也给擦干。
“古鲁夏,我这几天……很不好。”白冬揽过闪电,让它站在自己腿上,她对他坦言道:“因为我的事被挖出来,我很不安。无论何时何地,我总能感受到来自他人的视线和声音,这种感觉就像回到了当初那个时候,我很难受。”
“得到人们的关注也好,承受人们的关注也好,这些都很不容易。”古鲁夏轻声地说。白冬的话令他不经意间回忆起了自己的事,那场意外之后,古鲁夏一度排斥着他人的视线。不知怎么的,一向在镜头面前很活泼大胆的他变得恐惧起来,他讨厌人们用各种眼神凝视着自己,各路记者们的拍照声与话筒里传出的问话声混杂在一起,这些都让他感到喘不过气。刹那间,古鲁夏感觉自己已不像自己。“那些伤痛不会消失,已然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所以我们只能向前迈进。”
古鲁夏垂下眼,他不会说让对方忘记这一类的鬼话,身为同样有着难以言喻的伤痛的过去的人,他明白这些话太过冠冕堂皇。
“不要忘记,也不要让自己被回忆束缚。”他的声音仿佛有着魔力,白冬不自觉地就被吸引了。古鲁夏看着她,真诚地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今后……不要回头,无论我们如何回首过去,那些不幸的过往仍然屹立在那儿。向前看吧……我们一起前行。”
“嗯……也许你说得很对。”
他的一番话让白冬感到醍醐灌顶,她捧起闪电的两只前爪,抬起脸看着古鲁夏的眼睛,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就像你说的,既然无法忘记那不堪的过去,那就带着它向前走吧。”
说话时她露出了尖牙,古鲁夏看着这张许久未见的笑脸,他闭上双目,也轻笑了一声。此时飞机已起飞了好一阵,白冬望向窗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