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仿佛过曝般闪过白光,梦境的第二幕布景显现眼前。
一只毛绒绒的、白黄相交的、尾巴卷卷贴在后背的秋田犬立在草坪中。
它的神情似乎有些无奈,身旁有个六七岁的双马尾小女孩强行搂搂抱抱它。
“喜欢你呀!”
被骚扰到狗眼无光的秋田犬望着远方放空。
菊地绮良认识它,是她小时候邻居家养的宠物,大概是十多岁的时候这家人由于工作变动搬离了调味市,带着这只好脾气的秋田犬一起。
那这个小女孩……是我?菊地绮良思索着,她想凑近点瞧一瞧小时候的自己,却发觉自己无法控制视角变换。
场景再度变换,入目的景框变焦拉近——一张少女的脸庞,酣然入梦的她安静地闭着眼睛。视线的主人似乎觉得这距离还不够近,越来越近,近到仿佛融进她的身体里,直到梦境中的菊地绮良真的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十六岁的她睁开了眼睛。
她恶劣的笑了一下,支起身体,离开卧室,敲了敲父母的房门。
门被打开。
女孩神情天真的说:“爸爸,我永远爱你。”
这句话却引起了另一个女人应激式的愤怒,接着便是永无止尽的争吵,在场之人的情绪如同火上浇油般,越演愈烈……
妈妈掐住了爸爸的脖子,爸爸反手钳住了妈妈的喉咙,握成坚硬拳头的手掌抡向柔软的眼眶,遏住头骨向地面砸去,一下,两下,千百下。
纤细的手向后摸索,有人将利器与绳索递到了她的手里。
她似乎对他使出了这辈子全部的气力。
十六岁的少女就在身旁安静地看着她使力,嘴角勾起浅浅的梨涡。
妈妈回头看了她一眼,脆弱的神情犹如在说:我必须杀掉他,抛弃你,才能获得自由。
另一条绳索悬挂上去。
他们的尸体在以非自然的速度腐烂,灵魂被腐烂的身躯牢牢束缚在原地。
梦里无法控制动作的菊地绮良想大叫:“你可以活着获得自由的!”
画面明灭,她来到了下一个播放梦境中,此时的视线正漫不经心穿行于逆向的人流,蓦然转向身后。
纺绸般的金发搭配着一身寡淡的西式套装,年轻的脸上溢满惘然。
紧随身后的菊地绮良正疑虑不安地凝望着自己……
“绮良——”
菊地绮良从梦中猛然惊醒,可呼唤声却没有停止,她迷迷糊糊地跟随声音起身,悄然迈过身旁熟睡的影山茂夫。
她寻找着声音的源头,走到了窗边,透过弥漫水汽的玻璃窗向外看去。
模糊的人影出现在雾蒙蒙湿漉漉的夜色中。
菊地绮良见到了窗外的最上启示,晦暗、冰冷、恐怖……随便一个词都能形容他,他静默地呆在窗边,如同一个轻薄的剪影。
最上启示招手让她出来。
公寓外围有一圈透明能量组成的防护罩,那是她的丈夫影山茂夫带来的守护。
菊地绮良又不傻,情况明显不对劲,她可看过很多短视频讲解的恐怖电影,这时候出去只会发生更吓人的事。
“只是要费点力罢了。”
最上启示对她温和地微笑,穿透能量防护罩,灵体快速逼近她。
菊地绮良立马回头向老公求救,出声之前就被恶灵入侵体内附身,吹熄了眼中代表神志的光亮。
……
她站在虚无之中,伸出手——是一双小孩子的手。
稚嫩的少女在原地轻盈转了一圈,身着的蓝白水手服裙摆摇曳,像花朵一样绽放。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大概多少岁,十三四岁?但自己真实中学时代穿的不是这种款式的校服……
“这是哪?”菊地绮良疑惑地开口,她还记得眨眼之前被恶灵附身的情景。
“最上幻境。”有人回答她。
哦,老公学习的最上……啊?菊地绮良顿住,僵硬地转向发声处。
最上启示伫立在空白的世界,外表退却了一切恐怖惊悚的元素,如同一个真正的人类站在她面前。
青年看起来很温和,也就是很好说话。
她直率地出口道:“你传染给我的诅咒?”
最上启示婉转地回答了她,“我们是亲人。”
“可我又不认识你哎?”就算是血缘关系,他俩也离得不近吧……
“我是真的关心你呢,”他温柔地笑着,“因为我真正关爱着绮良,所以才能传染身上的诅咒。”
上天可不好骗。
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菊地绮良摸了摸手臂上竖立的寒毛。
最上启示对她像个突然关爱孩子身心发展的父亲般说:“你让我失望。”
死去多年的恶灵并不在乎血缘关系,共同的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