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痕迹。
山林里透着一种诡异的死沉之气。
再往里头走去,陆染一路小心翼翼避开火源,她不敢作声,生怕突然冒出个武侠小说中的杀手、刺客,顷刻间就能要了她的命。可她又鬼使神差地继续向前,莫名的危机感笼罩在心头,这林子实在是安静的可怕,难道是贺连寻和官兵们发现山上失火,已经提前下山去了?
绕到陆路上山的小道,陆染发现了一连串新鲜的脚印,正是有人曾在不久之前上过山的证明,然而这些脚印有去无回,显示山上的人并没有下来过,可人都到哪去了呢?
陆染疑惑不已,想要跟着脚印按图索骥,不料走着走着脚下一滑,险些被跟前的一根枯树枝绊倒,陆染死死地抓住身旁的树干,却意外地摸到了一手潮湿,拿到鼻子低下一嗅,是油!
野外的树干上出现油,显而易见是人为,陆染意识到这一点更加心惊肉跳,之前的猜想没错,这场山火并非偶然,定是有人刻意操纵,目的应该是想让贺连寻和官兵们就这样葬身火海。
但依然有谜团困惑着陆染,此时山火虽已扩大,却因风力不足尚没有蔓延全山,她一个女子还可勉强穿梭其中,那些孔武有力的男子为何就凭空失去了踪迹呢?
不久后,陆染自己找到了答案。地上的脚印在一段路程后开始变得凌乱,仿佛走路之人脚步虚浮,再往前走了小半程,便有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山林间,全都是穿着统一服饰的官兵,陆染走过去想要摇醒他们,可怎么推搡均没有反应,再仔细看他们的面部,表情狰狞、嘴角还有残留的秽物,脑子里蹿出一个最坏的可能,陆染哆哆嗦嗦将手往一个男子的鼻息间探去,瞬间吓得浑身血液倒流,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壮着胆子再试几个,仍是如此,死了,全都死了!
在这样一个荒郊僻壤的环境下,大火烧山、孤立无援,陆染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这是她第一次接触死人,心慌恐惧占据了全身,大脑空白之余,她不顾一切地飞奔回下山的出口,但真到出口的地方她又突然停住了,她想到既然有人可以下毒、放火烧山,为防漏网之鱼,会不会也有人埋伏在回程的路上,要了她的命呢?
不敢走陆路,那么就还有水路,此时此刻,陆染后悔死了叫船家父子先走。连续的喘息之后,陆染定了定神,她决定再回去看一看,毕竟刚才那堆里没有贺连寻的身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此她回贺府也好有个交待。
沿途折返回去,越是往深处走,陆染发现不仅是路边倒下的官兵,还有更多的人已被大火裹挟进去,不消片刻便会化为碳骨。如果火势这样蔓延下去,过不了几天红云就会遍布全山,待到朝廷发现不对命人前来搜寻时,又有谁会知道这些官兵究竟是被毒死的,还是被烧死的呢?
看来作乱之人已经想好了完全的对策,再往前走就连自己也要被火舌吞没,陆染只好选择另一条背风的小道,边走边不忘搜寻贺连寻的踪影,就在她翻开最后一个背对着路边的男子时,发现仍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失望时,她竟听到了一声模糊的嘶鸣。陆染咽了口口水,全身注意力瞬间都集中到听觉上,又是一声,陆染诧异不已,小心谨慎扒开树丛,向左前方的林中行去。
阿松说。贺连寻就是骑马离开京城的!
爬过最后一个小山包,脚下一条溪水蜿蜒而过,形成了一道天然的隔离带,火势显然还没有波及到这里,周围温度虽有升高,却仍是绿意环抱,而不远处,一个洞口掩藏在几棵百年灌木之后。红棕色的马儿正在洞口出喷出烦躁的响鼻,刚才陆染听到的声响,正是它发出的。
“黑瓷?”陆染试探地叫道,她对这匹马儿有些印象,原因就在于分明是匹红棕色的骏马,贺连寻却偏叫它黑瓷。
黑瓷听到召唤,朝陆染靠了过来,似乎是想要告诉陆染什么,一直把她往洞口的方向带去。
陆染跟着马儿往洞口走去,越走到洞边,风力越是强劲,夹杂“簌簌”的风速声,听久了,好似伤心人的哭泣悲鸣。
“这就是三迷洞?”陆染自言自语道,转头问黑瓷,“贺连寻是进去了吗?”
马儿仰头嘶鸣,像是在回答陆染的问题,可又出于动物天生的敏锐,不愿再多靠近三迷洞半步。
陆染在洞口不断徘徊,她没有胆量进去,索性在近旁找了一块干净的空地,面洞口对坐下,时刻关注着那里的动向。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仍不见贺连寻出来,好几次陆染忍不住走到山洞口想听听有没有动静,但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寻不见丝毫端倪。
也许这个山洞很长很长吧。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何况仓柱山眼下大火燎原并不太平,且耗的越久人越容易胡思乱想,心下难安。陆染一直说服着自己要耐心耐心,然而当浓烟飘散而来,呛得人直咳嗽时,她坐不住了。
“贺二公子,贺连寻!你听得到吗?”又一次走到洞口,陆染对着里头唤道。
得到的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