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打出去的又是那么令人匪夷所思。
看着他拱手将大把大把的银子送出去,陆染都替他心疼。
没眼看!
可能是输了银子心情不好,贺连寻突然侧首咳了一声,回头给了陆染一个眼刀。
那一眼,很凉,陆染很快读懂了其中的意思,学着其他几个姑娘的样子,给贺连寻沏了一杯茶,再带入贺文泰与小丫鬟的关系,亭亭袅袅地递到贺连寻的手边。
贺连寻果然是输多了很不气顺,一口气就将那碗茶水给干了个底朝天,一边将杯子丢回给陆染,一边迫不及待地招呼着另外三个狐朋狗友道:“再来!我就不信今天扳不回这局面。”
很典型的赌徒发言,陆染无奈望天。
“妹妹第一次来这里吧?别紧张,你有不懂的可以问我。”这时候坐在陈公子旁边的姑娘主动与陆染搭起了话,她衣着华贵,姿容不俗,眉目间却难掩一丝风尘气息。
陆染看向她,报以一笑,“谢谢姐姐。”
“我叫云舒,你呢?”
“陆染。”
“以前觉得白兰姑娘雅丽出众,没想到妹妹更是琼姿花貌。”云舒一边望着陆染一边道:“只不过我以为男子喜欢的应该都会是同一类型,如今看来倒是我错了,你与白兰不大一样。”
意思就是白兰清丽脱俗,我是狐狸精那款的呗,陆染不欲与她深入探讨,装作羞赧般低头挽了挽耳边的碎发,“姐姐也很明艳动人。”
云舒瞧着陆染不自在的模样,“看来你真是在贺府蹲傻了,才出来还不适应。出了贺府又如何,落入风尘又如何,外面的天地才叫大呢。”
陆染乖顺点头,“姐姐说的是。”
云舒似乎是对陆染的态度很满意,此时见陈公子突然活动了下脖子,赶忙停下话头去给他按摩肩膀。
趁着间隙,才又与陆染耳语道:“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教你。你有眼力见些,看看贺二公子有什么需要的,伺候好他。”
这个时候新开的一局已经过半,陆染再去看贺连寻,眼见着他又要出错牌,而他放在桌角的银票只剩下最后一张,陆染想着云舒方才提醒自己的话,忍不住伸手,拉住了贺连寻的衣袖。
贺连寻停下动作,看她。
陆染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贺连寻很快回过头去,将手从刚才的那张牌上移开,换了另外一张,打出去。
这一局,贺连寻没赢也没输,保住了最后一张银票。但四人很快又再开了几局,直到贺连寻把带来的银子都输了个精光。
“再来。”贺连寻仍不肯走。
“贺兄,你银子都输光的,还是早点回家睡觉吧。”矮胖男子揶揄道。
“是啊,眼看天色也不早了,下次再来吧。”另一个男子道。
贺连寻哪肯就此作罢,左右张望两眼,便把目光锁定在了陆染头上的那支钗子上,他二话不说抬手直接拔下来摔在桌上,“谁说我没银子,这不就是。今日你们谁也别走。”
贺连寻拔下发钗之际,连带着将陆染的发髻都险些弄散,落下来几绺碎发垂在耳边。
坐在上首的陈公子见贺连寻此翻做派,很是高姿态道:“贺兄,用女子之物当作筹码,这又何必?”
贺连寻站在原地仍不肯让步,活像个输红了眼的疯子。
陈扬辅翘起二郎腿,向后半靠在椅背上,斜眼望向贺连寻,“贺二,我听说因为你在听莺阁打了孙渐,你父亲已经断了你的银子支取,你如今又无官职在身,日后该当如何?”
“我自有办法。”
陈扬辅刚喝了一口茶,旁边的矮胖男子便端着茶壶,殷勤地要给他续上。
陈扬辅挥开矮胖男子,继续看向贺连寻,“我听闻你大哥可是与许首辅走的很近,孙渐是许首辅的人,你得罪了他,这是在给你大哥难堪。”
“我管他难不难堪。”贺连寻道:“我看孙渐不顺眼,打的就是他。”
“哦?”陈扬辅笑了起来,“巧了,我瞧那孙渐也碍眼得很。我看我与贺兄倒是很投缘,不若贺兄跟我干吧?你若是肯跟着我,不仅今日赢来的这些钱我如数奉还,日后更有你大展作为的时候。”
说着,陈扬辅将跟前的一摞银票和那根金钗,一齐推到了贺连寻的面前。
贺连寻狐疑,“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陈兄这样的身份何曾说过假话?贺兄,说句推心置腹的话,你是赵将军余部,除了陈兄,如今谁还敢用你?这样天大的好事,你还不快感谢陈公子的提携?”
矮胖子名叫刘盛,见贺连寻还在犹豫,继续鼓动道:“难道你就愿意认命?你可曾是京师最年轻的将领,你就愿意一直这么蹉跎着?”
贺连寻盯着银票思索,半晌后像是下定决心,“好,我跟着你们干。”
“好!”陈扬辅笑道:“几日后我家打算办一场秋日宴,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