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8 章 “ 第五十二章
消息是过了两天才到真定府的 。
因为完颜宗望并没有去骚扰真定府 , 他的骑兵冲进了真定东边的定州 。
这是一场让人难以相信 , 难以愚象的对决 , 金人派出了他们最好的骑兵 , 那些骑兵每个人都是考练的猎手 , 上马能左右开弓 , 下马能与熊搏杀 。
他们只穿了轻甲 , 带上驮马与干粮清水 , 以及他们必要的工具 , 进了定州地界后就慢慢让马儿跑起来 , 等到了村庄眼前时 , 那些农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
那马蹄像是从天而降的 , 那箭矢也是从天而降的 , 有人奋力地跑 , 跑在荒野上 , B
地里 , 像是一个个可笑的靶子 。
还有人躲进泥屋 , 躲在房前屋后 , 甚至是水缸里 , 屏气凝神地等着金人走 。
他们就躲在一片寂静的黑暗里 , 汗水从额头流下 , 掷进脖颈上渗出的汗珠中 , B
到前胸后背 , 整个人像是打摆子一样又冷又热 。
金人可走了吗 ? 他们心里愚着 , 却不敢拿头去看一看 。
他们的妻儿可无忱吗 ? 一想到这缸里只有自己 , 他们的心里像是被刀锋反复地划 , 反复地割 , 他可真不是个东西 !
想着想着就振住嘴 , 不敢出声地哭 , 哭得泪流满面 , 可那泪水却流不进嘴里了 。
他们恐悸 , 他们更加恐悸地发现 , 这水缸 , 这泥屋 , 这村庄 , 都变得越来越热了 !
太阳炙烤着这座无辜的村庄 , 女真人将一支火把丢在了茅草房顶上 , 为它再添一缘浓烟 。
他们的郎君 , 那样慷慨 !
不管是吃用还是金帛财物 , 甚至是美丽的妇人 , 他都愿意拿出来与他们分享 。
宗望郎君说 : “ 金银虽然珍稀 , 但比不过咱们白山里走出的勇士 ! 只要勇猛作战 , 你们配得上世间最好的奖赏 1“
那些女真人在烧过村庄后 , 连劫掠的兴致都没有 。
他们骑上马 , 听他们的谋克说 : “ 下一个村庄在十里外 1“
一个骑兵兴奋地高呼一声 ,“ 撰开缚绳就到了 ! “
另一个骑兵说 ,“ 这么看 , 咱们今日可烧十座村庄 ! “
“ 快些烧完 , 好回去同郎君请功 ! “
他们快快乐乐地骑上马跑了 , 并没想过要赶尽杀绝 , 等着这村子烧尽再走 , 因此也就留下了一些村民的性命 。
刚跑出村 , 就有人狼狐地从火场里滚出来 。
总算是捧过去了 ! 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呀 !
幸运儿就这么坐在浓烟与烈火外 , 一点也不为女真人的慈悲而感到庆幸 。
他坐在燃烧的家园里 , 周围除了烈火与风声 , 什么都不剩下 。
直到宋军到来 , 村子是已经烧了大半 , 可那幸运儿还在徒劳地冲着每一个士兵说 :“ 这是我新割的草 , 搭起的屋 ! 可我家里的人呢 ?“
边境上自然是有大宋军队的 , 可大宋的马少 , 女真的马多 , 女真人又不来攻打县城 , 只一味地去屠杀纵火 , 杀戮那些村庄 , 宋军就很难及时赶到 。
就算他们有心算无心 , 赶到一次 , 女真人都是轻骑兵 , 一夹马腹也就跑了 , 留下的依然只有被摧毁的村庄 。
女真人没有对这些百姓说什么 , 但宋军说了 , 有一个刘豁派过去的指挥使 , 很是正直勇敢的人 , 对这些百姓说 ,“ 金人毁我家园 , 杀我百姓 , 咱们不能这样善罢甘休 1 “
那个幸运儿眼睛直直地望着他 ,“ 将军说这些 , 又有什么用 ?“
他背着同他一起进了水缸 , 因此散发着涨溏溏霉味儿的铺盖卷 , 手上招着一根焦黑的木棍 , 天气很暖 , 他只穿了半条裤子 , 打着赤腰 。
他就这样麻木地经过那个指挥使身边 , 晃晃悠悠地往南走 。
有同样的幸运儿 , 甚至比这个更幸运 , 能在火场里抢救出半家子 , 因此可以扶考携幼的人 , 也跟上了他的脚步 。
消息传到了真定府后 , 赵鹿鸣对着地图看一会儿 , 说 :“ 完颜宗望这个人 , 心思毒辣缠密 , 就是看不出半点佛子气质 。“
按照完颜宗望自己的想法 , 他对杀人没什么兴趣 。
他就是要打通一条能够自由进出河北的路 , 原来下令大塔不也围攻真定和河间府 , 后来郭药师又图谋大名府 , 以及现在这些层出不穷的毒计